活見鬼,這逃荒的女人怎么有這么可怕的眼神
嬴寒山給嬴鴉鴉買了身合身的衣服,又買了碗湯餅給她。鴉鴉隔著滿碗熱騰騰的霧氣覷著她,只咽口水不動手。
“你吃吧,”嬴寒山說,“你沒醒的時候,我墊了點,現在不餓。”
嬴鴉鴉猶豫了一下,終于慢吞吞地吃起來。
剛剛這話不是真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都不是真的。她辟谷,自然不會在路上飲食,但現在她覺得餓了。
也不能說是餓,她覺得空氣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挑動她情緒,好像下班時嗅到樓道里傳來誰家燉肉食的香氣。
是那股死氣嗎這里遠沒到系統所說的尸橫遍野的地步。為什么會有這么濃重的死氣
鴉鴉吃完了一碗面,熱氣把她的臉熏得終于有了點血色。
這么看她們實在不像是姐妹,嬴寒山這幅身軀的臉寡淡,沒什么出挑的地方,一雙顏色很淺的眼睛有些兇。
而鴉鴉像是一團玉,一團膏脂,還未完全長開的臉上能看出父母輩的美貌。
鴉鴉被她盯得有點發怵,下意識用手擦擦自己的臉。
“怎么了阿姊”
“什么也沒有。”
城中的客棧里沒人住店,也沒人吃飯,嬴寒山用肩膀頂開門牽著鴉鴉進去時,掌柜甚至愣了一愣。
“女郎是住店還是哦是住店啊,你們是新進城里的這時節還能進來人”
嬴寒山笑了一笑,沒說話,掌柜還在喋喋“一間上房八十文,你們是哪邊來人做什么的我可先說好,若是身上生了紫斑,發起熱來,那本店恕不接待。”
半晌沒人答話,老板遲疑地住了口,望向來人。
那斗笠低垂的女人正默然覷著身邊的女孩,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抬起眼來。
像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收緊,那年輕女人的眼神明明不帶任何惡意,卻讓人沒來由地想要后退。
身周的空氣在幾秒內凝結,連呼吸都變得滯澀。
她的睫毛一顫,垂下眼去,滯澀的空氣就重新恢復流動。
“我們是更南處來的,這是我妹妹,自小體弱,現在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沒什么病。我么”
“阿父是山中游醫,我們二人都師從阿父。”
掌柜從剛剛錯覺一樣的窒息感中回過神,還有些迷茫,直到嬴寒山說到游醫兩字才勉強回神“這樣,這樣。哎,二位女郎樓上請吧。”
一路奔波加上本來就傷了元氣,鴉鴉躺下就睡過去。嬴寒山意思意思給她掖了掖被角,踱到窗邊仰頭看窗外。
用藍天做底色,隱隱約約還能看清上面漂浮的黑氣,像是被拉扯得很薄的棉絮。
嬴寒山看著它們,突然開口“系統,為什么我會覺得餓”
“因為宿主接觸了死氣,”系統答,“那是與殺生時產生的怨氣相仿之物。此地死者并不多,有這樣多的死氣,確實是怪事”
“”
“宿主在想什么”
“我在想,”嬴寒山心平氣和地回答,“咱倆的信息差是不是有點大之前我一直忙著適應身份和趕路,沒來得及拾起這個問題來。現在我有時間了,我問什么,你答什么。”
在路上時嬴寒山就發覺這件事了,除去最基本的世界觀和性命攸關的常識,系統基本上像是擠牙膏一樣她問一點它說一點。
這不行,她至少得把“自己”搞清楚,不能讓系統在信息問題上占據主動地位。
創業之前還得先做個市場調研呢,修仙怎么能有信息差
嬴寒山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為什么她的技能面板里沒有飛行這個技能
沒聽說過不能飛的修士,電視劇里的劍修好歹都能踩著個劍四處飛呢。飛鷂子不飛鴿子這是物種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