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萇濯停下,他才抬起頭。
“啊,站邊晚了,后悔了,對吧”第五爭漫不經心地說。
“沒關系,我原諒你們。”
“但是”他又開始露出那種神游一樣的表情,也可能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打斷了他的思路。
“但是這件事情解決之后,我得放點兵在淡河那里。我王叔在我阿父還在的時候就盯著淡河,太煩了。”
“殿下要給淡河兵力”萇濯被他跳躍的思維閃了一下,但立刻不動聲色地接上。
“不對,只是駐軍在那里。”第五爭用一個手勢打斷了他的話,“怎么可能給你們。”
“淡河地瘠,不足以奉養太龐大的軍隊,”萇濯還在跟他的思路,“況如果駐軍與淡河府衙是二非一,那平日的庶務如何處理是淡河府衙的府吏兼任,還是殿下另派文吏前去若是另派文吏,淡河縣這樣一個小城卻有如此多官吏,難免冗余,況二者如果起了糾紛,誰來裁斷若是前者,那淡河府衙中的官吏究竟是從屬明府,還是從屬殿下所遣之人呢”
第五爭好像被噎了一下,他皺起眉,有幾分鐘大概在真的思考萇濯提出的問題。
“那把裴紀堂換了,”他說,“我派人去淡河,讓他到我身邊做官。”
“”
嬴寒山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系統,你能幫我屏蔽幾分鐘這人的發言嗎,我靜靜。”
嬴寒山現在知道帶一個副使的必要性了,她說話不禮貌她沒有談判技巧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是她實在沒有在這種場合下還面不改色的素質。
萇濯欠身“此事臣等只能稟告明府。戰事不容延宕,請殿下再作思量。”
第五爭長長出了一口氣,把戴在手上的什么東西拍在桌子上。那是一小串木患子,看著像是一百零八珠的樣式,沒串寶石,和這個人的氣質有些驢唇不對馬嘴“好吧,那這些事就之后再說不是不算了,是之后再說。”
那種長久的,近乎于神游的氣質終于從他身上散去了,仿佛一直有一個魂魄在屋內打轉,直到此刻它才落回它的軀殼。
“淡河縣城以東是柏鹿渡口,王叔一直盯著淡河就是因為這個地方卡著臧州的交通要沖。經過淡河的糧到這里就可以走水路了。所以在柏鹿渡口截擊他。”
“你們來的消息無論如何也會傳出去,他一定會緊盯著我們這里的動向。”
“我會派騎兵去解淡河圍抻住淡河那邊的兵力,那個姓項的將領是個保守派,他會求穩傾向于調集兵力應對援軍,柏鹿渡口就分不出那么多人來。”
“你們有水性好的人么能打奇襲的。就在這個空擋讓他們無法渡河,我派去的騎兵在淡河虛晃一槍,在渡口與你們碰頭,圍殺燒糧。”
嬴寒山點點頭。
計劃是準的,老板看人也是準的。
“好了,就照我說的來。”他說,“然后”
“你,嬴寒山對嗎你留下吧。”
萇濯從進門到現在一直維持著平和的表情終于有了細微的波動。“殿下”他問。
“留在我手下吧,”剛剛回來的魂魄又飛出去了,第五爭輕松而散漫地開口,“淡河既然歸屬我,那你作為淡河縣衙里寄居的門客,也可以是我的。他給你多少食祿他給你多少斛米,我就給你多少斛銀珠。他給你多少布,我就給你多少羅綺。”
“你喜歡什么你的副使面容很漂亮,可惜毀了。你喜歡這樣的男子么我可以賜給你。淡河給你的一切,我都能加倍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