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寒山聽到系統細碎的聲音“你看,懷柔的來了。”
“我的副使不愿單獨離去,如果可以,請夫人勸說殿下讓我們盡快啟程吧。”
那位夫人稍微垂了垂眼睛,她垂下眼睛的樣子很像是西南那些佛窟里犍陀羅風格的佛像,細長的眼線,漂亮的面骨。
“何其亂世,”她說,“昨晚你那樣英勇果決,現在說話也從容不迫,未來定然是一位豪杰。但刺棘叢中只養野兔,不養狼群,你不必把自己束縛在那么小的地方。”
“你看,圖沒窮匕就現了。”系統繼續逗哏。
“我的主公在淡河,如果我拋棄淡河,我就是背主之人。即使我留在這里,殿下也不會信任我吧。因為背叛這件事,有一就有二。”
“昔日天下未定的時候,謀士們在諸侯見奔走,腰上掛著數個國家的相印,沒有人說他們是背主之人。”
嬴寒山嚴肅地點點頭。
“我不是謀士,是主公的獵犬。”
給老板當狗有什么不對的
“沒什么不對的,但你真沒出息。”系統言,“你是,殺生道,女修一個月半斛米,你就給人家,當狗”
她很想和系統論證一下二十一世紀一個月沒有半斛米都得給公司當牛做馬,但在青簪夫人面前她只能先暫時保持沉默。
青簪夫人睜開眼睛,輕輕點點頭“我也料到了,所以不再勸你。”
“昨夜的事情,是我們欠了你一個人情。不論他日你與你主公如何,你都是我們家的恩人。雖然沉州一分為二,但爭兒畢竟據有大半,來日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盡可以來尋。”
“這是你與我們之間的情誼,與你的主公無關。”
她輕輕擺了擺手,有婢捧著細絹蓋著的金錁上前。嬴寒山沒伸手,青簪夫人就笑瞇瞇地開口“既然你主是明主,大致也不會因為家臣收了幾枚金銀就起猜忌之心這是謝禮,萬望收下。”
“”嬴寒山盯著細絹沉默了三十秒,朗聲開口。
“不是,”她說,“主要是我沒出息沒見過錢,這個太多了。”
在突然蔓延開的安靜里,系統平淡地開口。
“宿主,你真的很沒出息。”
第五爭最后還是選擇放人。
“你救了我阿母,”那大型動物一樣的青年盯著嬴寒山的眼睛,“我原本想,你不愿意留下我就殺了你。但你現在有恩于我了,我就放了你。”
“不管你從屬何人,沉州最終都是我的。你不與我作對,就沒有壞處,你與我作對,我也不懼。”
“走吧,別在那站著了”
馬車碌碌地駛出踞崖關,嬴寒山從車里探出頭來催車夫快些,又躺回車廂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萇濯聊些閑話。
他們走得晚了點,不知道有沒有影響,明明能飛卻不可以飛只能坐馬車這件事讓嬴寒山有點焦慮。
焦慮了話就多。
“不知道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她伸出手對著車頂比劃,“第五爭是個孝子也不知道那位夫人為什么叫青簪夫人,她叫這個名字嗎”
“青簪是刀名,”萇濯說,“我聽說第五爭生母曾是天孤奴,有部落姓而無名。她的刀就是她的名字。”
嬴寒山的手落下去“她也曾是武者啊。”她想起那把寒光閃閃的彎刀,在刀鐔之下的柄上有綠色的銅紋,很像是玉簪簪于黑發上。
簪于發上
她突然坐起來,伸手去抓萇濯的發髻,萇濯一個趔趄,下意識閃過她的手“怎么”
“你那把能藏在發髻里的劍,給我看一眼。”
萇濯怔愣了一下,背過身去拆開發冠,從里面拆出一卷銀色的,像是卷尺一樣的東西。“解開鎖扣,按動上面的云紋即能展開,再按卷起,”他說,“勿要傷手。”
“那一日我刺殺巫師,所用就是這把軟劍。”
那卷劍以一種機巧的方式卷起來,柔韌得像是一卷帶子。嬴寒山在手中翻轉著它,摸到被簡化了的鐔上有個小小的銘文,“無”。
又是無家劍。
能這樣柔韌地卷起來的劍,不是鐵,是鋼。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