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子看出許黟的堅定,沒有說再讓他繼續讀書的話,還十分驚喜“當郎中好呀,你爹娘知道了肯定很高興。”
許黟“”
誰說不是呢。
不管游方郎中再如何,聽著還是要比一個下地干活的農家子強。
許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讓何娘子等他一會,他回到屋里,把今天在市井里買到的南瓜餅,拿出兩個包在油紙里,送給何娘子嘗一嘗。
何娘子的家境一般,比許黟家好不到哪里去,像南瓜餅這種價貴還吃不飽的,一年都買不到幾次。
“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東西。”何娘子嚇一跳,趕忙拒絕。
她怎么能拿許黟的東西,這孩子好不容易上山挖草藥賣到一點錢,給她吃算怎么回事。
許黟看著她,眨了眨眼睛,真情實意地說道“之前如果沒有何娘子幫忙,我都不知怎么才好。要不是實在拿不出多余的來,也不會只撿這樣的果子給何娘子吃。”
這是他代原身,謝過何娘子。
對于原身這個十幾歲的少年郎來說,從未經歷過親人離世的經歷,在父親病逝,母親傷心欲絕也跟著病逝時,整個人如同被抽了魂,完全拿不出主意。
要不是何娘子沒有避嫌,操勞了一番,又去請做白事人過來,把葬禮給辦了
他身體不動,動作卻堅決得狠,如果何娘子不拿,他就一直站著。
何娘子無奈,把他手里的南瓜餅接過手,想著許黟還小,不知柴米油鹽貴,開口道“你得攢一攢錢,賺了可不能全花了。還有明年春,那王家姑娘就要過門來了,那彩禮也要重新備起來才是。”
許黟“”
他默了默。
他也有點慌,不是慌攢不到彩禮的錢,而是在這里,男的多數十六七歲娶妻生子,再晚也會盡量拖在二十歲之前。
還有王家姑娘,他連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明年就可能要和人家住在一個屋檐下,長長久久的過日子。
想到這里,他就頭疼,頭一疼,他就不想想了。
何娘子見他閉口不談這事,心里猜想著會不會是許家雙親的緣故,頓感自己多嘴了“都怪我,不該提這事的。”
“不怪何娘子您。”許黟搖頭,反而盯著她的臉色,輕聲道,“何娘子,你這段時間該多休息,不要太過操勞。”
何娘子捂嘴笑“我哪里會操勞,每天左不過是坐著繡花,累不到人。”
許黟道“久坐傷腰,腰肌損傷不容易修養,長時間坐著繡花,對眼睛同樣不好。”
何娘子聽后,心頭暖暖的,口頭上答應了下來。
等何娘子回屋,許黟轉身去灶房。
黑豆水煮了大概一個半時辰,用筷子一戳,黑豆都軟爛了。
等再煮上一個時辰,就能煮成渣渣狀。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過濾器,家里自然是沒有的,他連普通的漏勺都沒看到。
只能是回屋,在柜子里挑挑揀揀,撿出一塊能用的干凈的,還沒用過的素布料頭。
他用剪刀裁剪成四方形,先過一遍清水,擠干水晾在屋檐下曬。
等待的時間里,許黟趁著沒事做,去到堂屋里,心無旁騖地打了一套五禽戲。
一套五禽戲完畢,他后背累出一層薄薄的汗水,身體的氣溫升高,穿著清涼的春衫都覺得有些熱。
還有些累,這具身體,果然比不上原裝的。
許黟撇嘴嫌棄,嫌棄后,又打了一套五禽戲才罷休。
到晚上。
許黟解決完晚食。
黑豆水徹底煮好了,加入半升黃酒,重新煮沸之后,就可以把何首烏片浸泡到里面。
等到第二天,浸泡了一夜的何首烏將黑豆汁吸收了一半,封罐繼續小火熬煮,等到剩下的黑豆汁全部被吸收。
許家院子已經飄滿了熟首烏特有的奇異藥香。
濃郁的藥香比上次許黟給許家雙親熬藥時還要濃重。左鄰右舍臉色怪異,紛紛從窗戶探頭出來查看是什么情況。
許家小郎這是在搗鼓什么
很快,就有動靜傳來。
“啪啪啪啪許小子在家嗎”
有人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