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黟笑笑,他畢竟不是原身,做不到一模一樣。
做不到,那便做自己,如今他熟悉了這里的環境,倒是體會到兩分意趣。
借著煤油燈的光,何娘子動作輕快地填水。她告訴許黟,先用大火燒半個時辰,不能讓陶罐里缺了湯汁,少一些就要加一些。
接著再改成小火慢慢炆著,何娘子取一雙筷子夾起塊肉嘗了下,說“還有半個時辰就能吃了。”
“可以吃幾天”許黟望著那有大半罐肉,問道。
何娘子抿嘴“你要是勤快,每天都煮開再吃,能吃好幾天呢。”
許黟愕然,不行不行,這也吃太久了。
后面把肉煮好,許黟分出三分之一給到何娘子,何娘子想拒絕,被他用“我們是什么關系”搪塞回去。
他提著罐子出來,后面的何林秋追了出來“黟哥兒。”
許黟站定腳步“怎么了”
何林秋朝著他行禮,說道“多謝黟哥兒這段時間對我娘的照顧,我時常不在家,我娘在家需要有個搭手幫忙的都找不到。”
“何娘子待我很好。”許黟看著他,“你不用謝我。”
何林秋沉默,他抬眉,眼中浮現糾結。
許黟見他一直站著不說話,就道“有話可以直說。”
何林秋正斟酌怎么開口,聽到許黟的話,便說“我確實有事要麻煩你。聽我娘說你不讀書改學醫了,可否請你給我娘診下脈”
“哦”許黟目光冷清地看著他。
看得何林秋先不好意思起來,錯開眼地小聲解釋“我這次回家,不過半天時間就見我娘揉了好幾次腰。問她可是不舒服,她都說不礙事,我總覺得我娘在瞞著我。”
這次,換許黟沉默了。
看來何娘子沒有把他的叮囑當一回事。聯想著她日日夜夜做繡活,一坐就是大半天,腰部和眼睛有問題,是遲早的事。
許黟說“明日罷,明日見完客,我再過去。”
何林秋眼中閃過一喜“好好,那我就先謝黟哥兒了。”
以前他就很崇拜許黟,覺得他讀書好,人還那么好,現在想來,人還是那么好。
次日,許黟起來把院子打掃干凈,又潑了水去去灰塵。
再把小黃的狗窩挪個位置,放在離灶房近一些,房里有燉得爛乎乎的鹵肉,味道香得很,不注意的話,偷吃的老鼠就要來光顧。
腥味重的野山豬肉,在何娘子的手藝下,筷子一夾便彈牙軟乎,偏咸口些,何娘子說這樣耐放。
他蒸了米飯,炒了一盤筍干,配著野山豬肉吃了兩大碗米飯。
許黟一人在家并不無聊,他吃飽后還有不少事要忙。昨天挖的藥材要賣,還要再去買一些制消食丸的藥材回來。
剛提著藥回家,沒過一會兒,院門被拍響。許黟往外走,看見一個穿戴明艷的婦人立在門外。
不出意外,這人該是那錢家娘子。
“許小郎”錢娘子見有人來開門,用以打量的視線看過來,看見少年臉上帶著結痂的擦傷,身上是洗得有些發白的棉布長衫,一副窮酸樣。
看來是了,來鹽亭縣打探消息的人沒有遞錯消息,這許家為了給雙親治病,花光錢不說,連讀書的銀子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