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錢娘子的臉色完全變了,許黟側首“看來,錢娘子是沒帶過來。”
“我我自然是帶了。”錢娘子呼吸瞬間不暢,強撐著說。
她哪里想到,許黟這么不好對付,還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不是說只會讀死書嗎,怎么如此精明,她原是心有成算,覺得三言兩句,就唬得對方把親事給退了。
現在卻把她駕著,騎虎難下了
“帶來了好說,你們王家的禮,我也可以退回去。”許黟淡淡道。
說罷,許黟抿了一口茶水,不再說話。
堂屋氣氛漸漸焦灼,沒一會兒錢娘子坐不住了,天氣又悶熱,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
跟清清爽爽的許黟比起來,仿佛身處不同的時節。
很快,她就找了個借口,說她回去讓人準備把過門禮抬過來,屆時再商討退親的事宜。
許黟“慢走不送。”
把門一關,許黟將那杯冷卻的茶水濺到院落里。
小黃想要去舔,被他呵斥了“別人不喝的東西,你喝什么,想喝我給你泡一壺。”
轉身回屋,剛要提起水壺,他想,小黃能喝茶嗎。
好像沒聽他學動物醫學的朋友說過狗不能喝茶,那喝一點應該沒事。
許黟倒了一杯,遞到小黃面前,揉著它的腦袋,看著它歡快地舔完。看著它,許黟那些壞心情一掃而空,一個很快就沒有關系的外人,不值得他生氣。
何家。
何林秋看到許黟過來,高興地開門迎接“黟哥兒你過來了。”
“嗯。”許黟點頭。
他踏進何家堂屋,看到何娘子坐在椅子上,微彎著腰,仔細地繡著繡棚上面的花色,聽到他進來,匆匆地放下,抬眼去看許黟。
許黟剛喊了一聲“何娘子”,便聽到她在問“接待好客人了怎么不留對方吃午食。”
“她有事,先走了。”許黟淡淡道。
何娘子聽出他口吻不對勁,擰了擰眉,輕聲地問“可是有什么事”
許黟搖頭“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很快就能處理好。”
他實在不想說,何娘子想問也無從下手,輕嘆口氣,搖著頭笑說她的事“秋哥兒胡鬧,你怎么也跟著胡鬧了。我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自個就知道,哪里還需要你過來脈診,不曉得的還以為發生了大事,做的這么大陣仗。”
“娘,你就讓黟哥兒瞧瞧吧,也讓我安安心。”何林秋端著茶水出來,做出無奈的神態,眼睛一直朝著許黟擠兌。
許黟接收到他的暗示,順著他的話道“秋哥兒說得對,正巧我近來在學習診脈,何娘子你就行行好,給我試下效果如何。”
“哎呀,說不過你們。”何娘子看似埋怨,實則心里暖著呢,有這么一個貼心孝順的兒子,她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再看許黟,如今算是徹底走出來了,比起以往精神氣不少。
許黟有備而來,他拿出脈枕,放在桌案上面,讓何娘子先伸出右手。
診完右手,許黟換著左手再度仔細脈斷。
“如何了”何林秋見他遲遲不說話,焦急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