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落水的少年手握暖爐,臉色蒼白地過來找許黟。
“多謝這位哥哥救命,適才慌了神,沒來得及謝哥哥,別不敢只有嘴上的謝,還望哥哥報個姓名,我等明日差人過來送禮。”
被喊了一聲“哥哥”,令許黟還挺新奇。
不過看這兩人青澀的容貌,也是十三四歲的模樣。
還是個孩子,又遭了這一難,兩人還能有主見地過來致謝。許黟不由感嘆,古人果然早熟。
“無妨,我是大夫,做不到見死不救。”許黟說道。
“原來哥哥還是個大夫,實在是我倆命不該絕。”另一個少年欣喜,也不見外,直接坐了下來。
三人身上的衣袍都是濕的,又手里握著暖爐,看著,可謂是難兄難弟。
好在翠園的下人動作快,拿著干凈的衣袍過來,分別引他們去沐浴換衣。
許黟往屋里進去,隔著一張屏風,放了一個盛熱水的浴盆,他剛解下衣服進去,就有奴婢過來伺候。
許黟“”
“不用,你出去吧。”
他不用人伺候洗澡,屋里備有加了香料的豬苓,許黟拿它來洗頭,去身上的淤泥味。將洗好的頭發擦拭干,自然垂放到身后,再穿戴好衣袍,就從屋里出來。
出來時,許黟又看到那位翠園管事。
管事在屋里等候一片刻了,見到許黟出來,立馬喊下人過來給許黟擦頭發,點熏香。
他臉上帶有討好之色,低眉說道“適才多虧小官人出手救人,小的知小官人是心腸好的,今兒實在是驚險,便私自做了主,備了一些薄禮過來”
管事說著,讓身后的小廝上前,把那備好的禮奉上。
上面有黃白之物,足足五個十鋌的銀子,還有兩件小巧的手把件。
之所以送銀子,是他打聽到這人是個大夫,他心里暗道五十兩能買十幾個能干事的下人了,不怕對方不收。
而后笑著又說了幾句話,話里的意思是今日這事錯在翠園護衛不當,還望許黟能在那兩名郎君面前說幾句好話。
“咱身份低微,不好在郎君面前討了嫌,這些禮不值什么,卻也是小的心意,小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小官人能在郎君們跟前說說,莫把這事記到翠園頭上。”
要是鬧了去,他這個管事恐怕不保。
這許大夫救了人,那兩個郎君要是感恩,也能聽一聽他的話。
鑫盛沅見許黟久久不回來,就過來尋他,正巧聽到他說的這些話。
他心里頭好沒來由一頓氣,走過來就是罵道“你這個腌臜的,拿著這點錢兒就想辱我兄弟,倒是誰像你,自個撇了了事,還望別人給你出頭。”
“小郎君實在誤會小的了。小的不敢有任何壞心思,是真心想感激許大夫。”管事急忙忙地解釋,恭維地夸著許黟剛才的英勇。
這話對鑫盛沅還挺有用,他揮揮手,也沒再生氣,去問許黟“你可要收下這禮”
“不收。”許黟口吻淡定。
今日之事,翠園確實管理不當,這么多貴公子來游玩,結果出了事,救援速度卻那么慢。
要真等翠園派人過來,那溺水的少年,恐怕等不到人來救。
管事的聽到他不收,私以為是給的禮太少,還想著再加二十貫。
許黟皺眉,有這個錢,怎么不拿去賠償溺水的人。
不過他一想,對方也許還瞧不上這些錢。
當然,這些都和他沒關系。
出來的時間夠長了,許黟還要回去,他告別了緊迫勸他留下來的管事,問鑫盛沅回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