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里日常窮習慣了,家里哪怕再破破爛爛的東西,都是補了又補繼續用。
聽到許黟說濕了的藥材不能用,折斷的木梁也不要了,先替他心疼起來。
這時,一個娘子過來,歉意地拉過小孩的手,這孩子是她家的,讓她有些許的急措“許大夫不要怪他,這藥材壞了自然是要丟的,哪里能喊著讓你做壞人繼續用著。”
她知曉大夫都有自個的規矩,要是小孩子不小心冒犯到,得罪許黟就不好了。
說著就罵起自家孩子“讓你老老實實地來問個明白,誰叫你自作聰明出主意了,要是這般不乖,是不是想著討打”
小孩子聽了,嚇得臉色白了白,拽著娘親的袖子,哭著說“我再不敢了,娘不要打我。”
隨后這娘子還要讓他給許黟磕頭認錯。
把許黟直接反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攔著她就說“小孩童言無忌,說他兩句便是了,怎么還能讓他跪我,再說這不合禮數。”
他拽著不讓孩子跪,這娘子沒法子,卻也曉得許黟沒在生氣,心里松了一口氣。
很快,挑水的漢子回來了。
他主動承包刷洗陶缸的任務,不讓許黟沾手,再聽到灶房屋梁塌了,又道“我會些瓦工的手藝,以前村里不少蓋房子的都找我砌屋子,若許大夫不嫌棄我手藝糙,可讓我來補房梁。這折斷的木梁也不用丟,修好了還可以繼續用。”
許黟欣喜,他正想著重修屋子,見他會修屋子,就喊他問明白。
這漢子叫黃三,家里排行第三,今日受傷的人里,那個砸中腦袋的就是他一哥。他會些瓦匠木匠活,都是摸索著學的,沒有正經拜過老師傅,見許黟同意他來修,很是激動,說不用工錢。
“我里屋昨夜漏雨,也需要補,你說怎么個補法好”許黟問他。
他說要進屋看看,許黟就帶著他進到屋里檢查。
進去后,黃三問許黟要了梯子上去梁上,茅草屋茅草屋,上面防水的自然是用曬干的茅草和稻梗,耐磨耐曬。南街不少窮苦的人家都用茅草,偶有漏雨的地方,就用新的茅草替換上。
黃三從屋頂下來,對許黟說問題不大,他去取一些新曬干的茅草回來鋪上,應該就不會漏雨了。
許黟望向有些破舊的房梁,沒有經這一遭時,他沒想過這留給他的“遺產”,已經破敗到這個程度。
他思考半晌,詢問黃三“黃三哥,我想將上方的茅草換下來,改成鋪瓦磚,你覺得如何”
“換成瓦磚”黃三有點吃驚。
用瓦磚做屋頂那可不便宜嘞,許家只有三間門屋子,但算下來,沒有個十幾貫錢,可做不成。
黃三將他心里的顧慮說給許黟聽。
“這瓦磚要去瓦匠鋪里,每一窯都不低于上貫錢,許大夫要訂下來,少說要數窯才夠,還要請貼瓦磚的工人,每日要十幾文工錢呢。算下來,不低于十幾貫”
許黟聽到要十幾貫錢,有點小小的吃驚,比他想的還要便宜。
他現在手頭上能直接拿得出來的現銀有三十多貫,這還不算沉香,以及王家退回來的過門禮。
過門禮許黟是不會碰的,沒法存的果子餅子,他就分給鄰居吃。銀餅、蠟燭、箱籠等他就留著,放在許家雙親的屋子里。
沉香的話許黟思忖過,等時機成熟會將它拿出來。
許黟想了想說道“麻煩黃三哥推薦一家好的瓦匠鋪,這房屋塌了一間門,其余的終歸是不安全,不如花消些銀子把屋子整修靠譜,免得出現今日的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