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苗云樓孤身一人,被這毛骨悚然的笑聲包圍,抿了抿唇,隨后竟然微微一笑。
他站在廳堂正中,突然出聲打斷了幾人。
苗云樓笑道“那請問幾位太爺太奶,我遠嫁而來,即刻就要拜堂成親,可新郎官卻仍未露面。”
“這合乎禮儀嗎您就算不讓我們見面,至少也告訴我”
苗云樓身穿喜服嫁衣,捏了個花指,一唱三疊,漆黑的眸子反射出燭火血涔涔的慘光,忽明忽暗“我滴夫君現如今,究竟在、何、方”
“”
廳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這幾人說話的時候毫不避諱,是因為根本就沒把新娘子放在眼里,新娘子在他們眼中只是個陪襯,是個犧牲品罷了。
而如今這活祭品竟然開口說話,問起自己所嫁之人是誰、在哪里,這還了得
灰四爺瞇了瞇眼,陰惻惻的對身邊垂手而立的布衣青年道“你們選人的時候,怎么也不注意點,就選出了這種貨色”
布衣青年哆嗦一下,卻沉默不語,只是深深的低頭。
“”
灰四爺身子一動,靠上太師椅的靠背,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苗云樓,道“新娘子還要嫁人,暫時動不得,你就自行謝罪吧。”
明明新娘子和這布衣青年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然而灰四爺一發話,布衣青年頓時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他慌忙抬起頭,急聲道“太爺,太爺我錯了,太爺您饒了我嘔呃”
“吱吱吱”
布衣青年說不出話了,他撕心裂肺的干嘔幾聲,從他口中突然竄出數十只碩大的老鼠,眼球通紅,利爪帶血,將他五臟六腑扯了出來,血涔涔的鋪了一地。
“噗通。”
布衣青年被扯空了身子,口中滿是血跡,神情呆滯,身子一晃,立刻倒在血色蔓延的地上。
灰四爺身旁的其他布衣青年見狀臉色慘白,靜若寒蟬,紛紛垂下頭,不敢再看。
這看似是灰四爺教訓下人,實際是給新娘子一個下馬威,警告新娘子若是再胡言亂語、問東問西,下場遲早和這凄慘無比的布衣青年一樣。
然而,苗云樓見到這血腥的一幕,扯了扯唇角,卻突兀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聲,極為放肆,回響在象征著威嚴莊重的廳堂內,顯得格外諷刺。
“哈哈哈哈”
幾人均是面色一沉,灰四太奶不虞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苗云樓突得收起了笑容,冷冷道“你們以為,殺雞儆猴就能把我嚇破膽子”
“毫不掩飾的把各位響當當的大名擺在臺面上,你們是真的覺得,我無知到這個地步嗎”
“什么”
苗云樓道“從一開始,我就在想,結親必定有個緣由,是兩情相悅也好,出于利益至上的貪婪也罷,總之,不能是無緣無故的。”
“然而我一個即將出嫁的新娘子,既沒有和新郎官情投意合,也不具備豐厚的家室財力,你們這種太師椅都要包金的富貴人家,到底為什么,尋我來做新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