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的特點,在于兇手必須要橫跨舊巷子拉線,好把它提前準備的可以快速燃燒的假人吊在巷子中間。”
夕子走到垃圾桶旁,伸出手在另一邊屋子的墻面上拍了拍:“四庭家和山中鐘表店只隔著一條路,所以兇手一定潛入過四庭家,并且做了手腳。”
“那就是山中嘍。”
伊藤警官給自己點了根煙,看著翻了個白眼的夕子,用夾著煙的手沖從剛才開始就沉默的山中晃了晃。
“只有他,可以做到不引起懷疑進入四庭家。”
“伊藤警官如果記憶力沒有問題,應該記得我剛才說過,兇手在小田讓夫人和川澤醫生之間吧。”夕子有些嫌棄地用手在鼻子前揮了揮:“其實到底誰進過四庭家,我想沒有比四庭先生更清楚的了。”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之前被拉到旁邊安慰的四庭先生,回頭看去才注意到對方正紅著臉,怒吼著似乎想朝小田讓夫人撲過去。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
“還不快點把他按住。”伊藤的一聲冷喝,突然就從人群最后面冒出幾個警察樣子的人,兩個把四庭壓在了地上,其他的則是走到小田讓夫人身邊。
“言葉消失的那天,只有你來過我家。”
“她去你家做什么?”火點燒到手指,伊藤警官隨意地丟在地上后再點了根煙:“這個小姑娘說了,犯人在你家里面做了手腳,怎么,這個女人在你家的時候,你出門了?”
街道內的男人們紛紛明白了,而知道內情的女人則是對著四庭露出嘲諷的嘴角,不過余光掃過小田讓時,眼中除了厭惡還加了些恐懼。
“這個女人……”
不斷響起的竊竊私語讓伊藤抽著煙的手一頓,當即立刻明白小田讓去四庭家是做了什么才讓這個老男人沒有閑心在意女人的動作。
在哪種情況下,只要她說自己倒杯茶或者打點熱水擦拭身體,很容易就給自己創造出個人的空間與時間,并且大腦懵白的男人也不會在意。
“我只是去賣咸菜,長官,不行嗎?”小田讓哀怨地看著夕子:“我不明白,和你有什么仇怨,你這樣說我是殺人兇手,我兒子他……”
“你就是為了你兒子才殺人,是吧。”
夕子的話立刻就打斷了小田讓的辯解,女人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她說了什么?讓你這么憤怒,還犧牲這么多來計劃殺人。”
“……你還不能證明,我就是兇手。”
“這就太容易了。”夕子打了個響指:“因為街上有一家鐘表店的緣故,我從剛才走過來時有注意到,各個門店里都有一些木頭做成的鐘。”
這些鐘的外面是手制的粗糙品,而山中表店的工作臺上,也有一些和手表機簧大小相距甚遠的零件,說明山中有在自制些便宜的鐘賣給街道鄰居們用。
“你在事后,趁四庭不在意的時候從咸菜罐子里的掏出了小鉆子和鐵線,在打開木頭鐘后從里面鉆了個孔,然后把鐵線綁在鐘表的機簧上,還特地上緊了彈簧。”
夕子又指向鐘表店的煙囪:“鐵線的另一邊幫在煙囪的銹塊上,而潑了汽油的紙假人,你特地在頭部掛住了一顆打火石,有了鐵線就不需要火鐮了。”
“原來如此,等到鐘表彈簧收緊,鐵線崩斷從紙人頭上的打火石擦過,就可以完全燃燒,而鐵線從小孔里收回到四庭家的鐘內,整個巷子里除了落在地上的那顆小火石和燃燒后的灰燼,也沒什么東西剩下的了。”
伊藤警官指著山中:“不出意外,小田讓是在你的鐘表店里,把四庭言葉縊死的吧。”
“我想一定是他們兩個人的好事正好被來拿父親手表的四庭言葉撞破,而早有計劃的小田讓夫人直接當著山中的面殺死了她。”夕子雙手叉腰:“讓我猜猜,你一定說,你們兩個是同謀,才迫使山中幫助你的吧。”
“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恨言葉呢。”四庭先生看著與自己關系扉淺的女婿,卻是在詢問小田讓。
“因為那個女人,她居然敢告訴我的兒子,他的親生父親是個劊子手!”
小田讓突然面色扭曲地沖著四庭大喊:“我一直瞞著他的!我告訴他他父親沒有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他只是被瘋子一樣的人連累了,可那個女人把那孩子最后的一點安慰都給毀了。”
“你不是要買手表給兒子,鼓勵他……”
真理奈多嘴了一句,但卻沒想到女人瘋了一樣地沖著她,眼睛都嫉妒成了綠色。
“為什么你們這樣家的孩子,就可以這么任性地活著,我的孩子就要因為別人說他是劊子手的兒子,用桌子角把自己磕死了!”
“難道不是因為,他父親的確是個劊子手嗎?殺了人就不要那么多廢話了,有膽子殺,藏什么呢。”
夕子說完就看見自己引了怪,無奈地呀累呀累后就毫不猶豫地給了小田讓一巴掌。
“你的兒子,現在除了變態劊子手父親,又多了個變態殺人犯的母親,這是上輩子積了多大的福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