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加茂綿身受重傷的消息時,直子剛剛結束了在訓練場的體育課,坐在走廊下邊喝水邊休息。聽到雀子這么說,直子的心漏跳一拍,一口水頓時嗆在了喉嚨里,她趕緊接過雀子遞來的手帕,捂著嘴就是一頓猛咳,半天才緩過來。
“特級咒胎加茂家怎么會讓他參與這種程度的任務”直子不可思議地低聲問道,雀子還沒有回答,恰好從她面前走過的幾名剛下訓的年輕軀俱留隊成員便紛紛向她打招呼。
“直子大人,下午好”
“直子大人,今天也辛苦了。甚一大人也太嚴格了,怎么可以對您用那種語氣說話”
“直子大人”
直子抬起眼,露出乖巧的笑臉“你們也是,辛苦了,大家。”
立刻有人忍不住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
他們的十影法雖然年紀還小,但平時在甚一大人手下鍛煉時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里,而且無論是誰,直子大人都總是笑著和對方說話,就算是對待下人的態度也是又親切又溫柔,毫不盛氣凌人,這么完美的十影法,哪里還能找出第二個呢
這么想著的人已經完全忽略了半年前直子毀掉半片區域的下人房和弄塌了家里歷經幾百年風雨的議事堂,讓所有召來的工匠和力役沒日沒夜工作了整整一周才重建完的“豐功偉績”。
等他們走遠,直子臉上的笑容微微淡去。她繼續著剛才的話題“還知道別的什么嗎”
“沒有了。加茂家將詳情封鎖得很緊,只是京都出現了特級咒胎的事瞞不下去”
直子蹙眉。在五條家那個傳說中的“六眼神子”覺醒術式的當天便出現了特級咒胎,直子不認為這是巧合。聯想到加茂綿曾經說的話
“是因為人類的實力又增強了”她喃喃著。這個問題暫時得不到答案,但直子立即做了決定。
她要去加茂家探望加茂綿。
這么想著的時候,又有一個陰影出現了在她前方。直子仰起頭,看到的是她的堂兄,也是她的“體育老師”之一,禪院甚一的臉。
禪院甚一與她私下里的體術指導禪院甚爾雖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但無論是相貌、性格還是在禪院家的處境都截然不同。他外表粗獷,性子粗中有細,當然也有著禪院家男人們大男子主義的普遍毛病。在直子為了加強自己的身體素質開始上體育課后,由禪院家準一級以上實力的術師組成的術師集團“炳”的成員在任務之余輪流擔任她的老師,不僅教導她體育,同時也擔任她的術式陪練,同為“炳”的一員,禪院甚一也是如此。在這個過程中,直子一邊熟悉著他們與自己的術式,一邊借著每周來訓練場的機會和他們護衛自己的院子時觀察著由低于準一級的術師組成的“燈”和無術式的禪院家男子們組成的龐大護衛組織“軀俱留隊”里的每一個人,用她上輩子在十幾年的偽裝中變成了身體本能的假面與他們溝通,不動聲色地了解他們的性格、愛好、家人這本該是項長期工作,但在十影法的光環加持下卻進展得十分順利。就算是性別偏見根深蒂固的人,也不會當面給直子下臉色。不過直子知道,這些人看重的是她擁有的術式,而不是她本身,只要繼承了十影法,他們對誰大概都是這樣。
“下午好,甚一堂兄。您還有什么事嗎”看著面前的禪院甚一,直子再次微笑起來。
“你這段時間的變化很大。”禪院甚一沉默了幾秒,沉聲說道。
“甚一堂兄是在夸我很努力嗎”那當然是因為她找甚爾的次數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