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媽的”鄰座的另一個男人砰地一捶桌子,“誰他媽敢害老子咱們可是異能者,比他們普通人高等,就算要清除,也該是咱們清除他們”
眼鏡男人不再說話,眉頭鎖得更緊。口香糖女孩神色漠然吹了個泡泡,把目光投向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
相比起后面車廂里的糾紛,中間幾節車廂的氣氛要安寧許多。這里全都是普通乘客,睡覺的睡覺,刷手機的刷手機。
13號車廂。燈光下,一只飛蟲在車窗玻璃上來回爬動,試圖找到一處出口。
靠窗的座位上,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瘦弱青年托著下巴,靜靜觀望那只飛蟲,雕像般一動不動。除了這只徒勞的飛蟲和他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孤獨剪影,周圍世界的一切事物仿佛都與他無關。
過了一會兒,飛蟲離開了車窗,飛往別處。黑衣青年仍然凝視著玻璃,似乎那里還徘徊著一只永不疲倦的飛蟲。
列車行程過半的時候,黑衣青年站了起來,低頭走向衛生間。
他一離開,過道里站著的一個中年男人立刻擠進了他空出來的位置上,抱著肩膀閉目養神。
不久,黑衣青年折了回來,仍然低著頭,右手用力插在大衣口袋里,走向自己的座位。
看到座位被人占住了,青年微微一怔,遲疑地停住了腳步,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叫對方讓開。
又等了幾分鐘,黑衣青年過去推了推對方“請讓一讓,這是我的位子。”
鳩占鵲巢的中年男人仍舊抱著肩膀,看都不看對方一眼,“你去別的地方待會兒吧。車馬上就到站了,你都坐了一路,也該讓別人歇歇了。”
“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到站呢。”黑衣青年的態度并不強硬,也聽不出明顯的情緒,“這是火車,不是公交車,我買了座位票,這就是我的位子。”
或許是他的語氣讓對方判斷出他不是個硬茬子,中年男人干脆不再搭理他,閉著眼睛裝睡。
過了片刻,黑衣青年確定,自己不會再從對方那里得到任何回應。他慢慢走回到了車廂連接處,在窗前站了很久。
沒有人知道,這段時間里,他究竟想了什么。
然而在這趟列車上,許多人的生命軌跡即將永遠被改變。
隨后,黑衣青年取下了車廂壁上懸掛著的手提式滅火器,掩在左側的大衣前襟下面,又回到乘客席。
“這是我的位子,請你讓開。”黑衣青年的聲音比剛才冷了幾分,神情也有了些微變化。
中年男人以不變應萬變,繼續修煉裝睡神功。
在周圍的人們反應過來之前,黑衣青年手中的滅火器舉了起來,砸在中年男人半禿的頭頂上。
這種小型的手提式滅火器有兩公斤重,加上青年的力道,光聽聲音就知道砸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