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頂尖的文明并不在意這條“臭水溝”,他們認為這只不過宇宙是規矩,就這樣冥河默默的生長著,貫穿著神域,如同天河的滋養,地下世界的冥河也在向它流淌的地域施加著各種各樣的影響。
不知什么時候,冥河出現了一種淺層的意識,遵循著一種生物的本能。
幽綠的冥河侵蝕著萬物,她貪婪的汲取著一切靠近它的,無論是生物,還是死去的,抑或是一塊鐵,一塊石頭,一片落葉,冥河都會從內到外的徹底改變它們原本的屬性,打上冥河的烙印,成為它的一部分。當冥河說要吃,便無可阻擋的,所有的一切,即便是死氣沉沉的石頭也都化成她的養料。
每一次都不例外,冥河的意志是殘酷無情的,同時,也是慵懶而松散的,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命運,這一次例外,令她的意志自然而然的集中了起來。
她感覺到了一個古怪的東西。
她纏了上去。
轟……
生死棺中木子正在計劃著他身上帶著的補給,因為在沙漠流浪慣了的習慣,木子隨身攜帶的食水十分充足,足以讓他飄流幾個月,他才放下心,生死棺猛地一震,幽色的冥河猛地洶涌而湍急,而原本被阻擋在外的冥河力量隨即變得狂暴,一股股無形卻有質的力量在透過了生死棺后,再無阻擋的侵向了木子!
最先遭殃的是他的衣服,幾乎是瞬間化成了綠色的微點,完全的消失不見,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為此而尷尬,然后就輪到了他攜帶的各種物件,和衣服一樣化成了綠點,里面裝著的東西,有的消失在空間的洪流中,有的則落回到了這個世界,無論是食物和水,還是木子辛苦存了兩年的星幣,全被冥河干凈利落的吞噬一空,木子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這一剎那間就變得一無所有,隱約中,他還感覺到了冥河為此而愉悅的氣息。
就在木子看到自己的身體也在冥河侵蝕下開始變化時,生死棺終于再次有了反應,幽幽的光從生死棺上亮了起來,將冥河侵蝕的力量再一次阻擋了出去。
平靜了片刻,河面的波濤突然然變得異常湍急,更加龐大的力量,帶著一股意志猛地沖了下來。
轟……
這一次和之前落下來時完全不同,生死棺也不能完全阻擋住了,木子清楚的感覺到,一個強大的意志化成了無數看不見的精神觸手,這些觸手強硬的穿過生死棺,雖然削弱了許多,但仍然強大到不是他可以抵擋的,它們從他的七竅,從他的每一個毛細孔中扎入鉆進身體當中,就像是傳說中蠱族的王級蠱蟲,它們蠻橫無理的在他身體當中肆虐,像是在雨林燒地開荒的農工,它們從摧毀開始,然后在殘破的血肉上面按冥河的意志去建設新的東西,打上冥河的烙印。
冥河不僅僅在侵蝕重筑木子的身體,冥河對靈魂有著無限貪婪的渴望,她要吃!她撲向了靈魂,發起了一次又一次靈魂沖擊,她能從這些弱小的意識中得到她想要的成長,會讓她的思路更加的清晰。
身體、靈魂,木子受到的不僅僅是痛苦,也不是生不如死可以形容的,那是世界上所有絕望加在一起都不及其九牛一毛的沉重,是將他壓扁了再揉圓了,被蟲蠱分食殆盡,化解成為殘碎的污穢,當你以為你可以解脫,卻發現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將被再次的壓扁揉圓……這個循環將會持續不斷,直到靈魂分解成為冥河所想要的那樣為止,這是冥河從誕生起就擁有的特性,對靈魂的渴望,就像初生的孩子渴望母乳,純粹而強大的本能。
生死棺發出吱嘎的聲音,顯然在遭受著重荷,然而,它卻始終沒有垮下,像是個倔強到底的孩子,每當木子就要崩潰的時候,生死棺便震顫著榨出一道更加深邃的幽光,覆蓋在木子的靈魂上面,像是粘補劑,又像是透明膠帶,強行的拉扯住了他稀碎的靈魂。
小小的靈魂上面布滿了裂紋,像是打碎了又重新拼在了一起的瓷器娃娃,但卻始終都不能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