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
溫蒂妮和她們問道,但她們始終一言不發,無論溫蒂妮怎么哀求或者威脅,她們都只是沉默的做著例行的事情,布置餐席,將浴池注入溫泉,灑上七色的花瓣,服侍她沐浴,細心的為她化上精致的妝容。
溫蒂妮沒有辦法反抗她們的“擺布”,她的靈力被封印,體內的功法也被禁錮,而且,她也不打算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她現在的生命,不止是她自己的了,妖精秘法治好了他必死的傷,也讓他們的性命連接在了一起,兩個不同的身體,以一種玄妙的方式共享著同一個生命。
她看著四個服侍她的妖精,她們瞥向她的眼神,是同情卻又嫉妒的。
她知道這是為什么,她的身份,一直飽受嫉妒,明明是個混血,卻倍受妖精主母的榮寵。
但這一次感受到的嫉妒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往的嫉妒是因為憎恨,區區一個混血,憑借著狡猾的方式贏得了主母的榮光,她們經常把她當成主母的小寵物,對她的尊重只流于表面。
然而,現在的嫉妒,是因為羨慕!
她們知道她愛上了一個人——以妖精的秘術為證,如果不是真愛的話,這個術是無法成功的。
愛一個人是什么滋味?
妖精們擅長魅惑眾生——無論是純血妖精還是那些混血——她們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別人對他們的愛,但她們幾乎無法愛上別人,她們只愛自己,甚至對自己的愛,都有著疑問,帶著一種殘忍的自私,所以她們放蕩成性,她們追求一切快樂的東西,放任**在她們血液中就像黑夜吞噬光明一般的歡快流淌。
但仍然有許多妖精想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滋味。
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就像一只小貓仰望懸掛在半空中的咸魚,并不一定是真的嘴饞想吃,就是因為得不到而心癢難搔。
她們嫉妒溫蒂妮能夠感受到愛一個人的感覺。
但若是要問溫蒂妮,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她其實也回答不上來。
她只知道她時刻都在擔心他,無時無刻不在掛念他,“艾俄洛斯。”每當她在心里念出他的名字,就會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涌出,像是有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心房,她的每一次心跳,每一個心念都又之悉悉相關。
幸苦的負擔,卻一點也不想逃開。
沐浴完畢,又用過餐,她求見主母的要求又一次被無視了,這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焦躁,她不知道族里會怎么處置這件事情。
現在,只要她的秘法還起著效果,那么她的性命就和艾俄洛斯連在一起,所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后,她們并沒有立刻對艾俄洛斯做什么。
主母還寵愛她,她還有著獨特的價值,她想。但如果主母放棄了她的話……妖精絕對不會放過冒犯了他們禁忌的人,而且,隨著秘術的漸漸消褪,她與艾俄洛斯的生命連接同樣會變得薄弱,在此之前,她一定要見到主母,說服她相信艾俄洛斯是個值得她付出的人,對她,對妖精族,都會是個有利的選擇,這很難,但卻是她現在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問題是,怎么才能讓主母見她。
門再次打了開來,溫蒂妮抬頭看去,看到進來的身影,她發出了驚喜的叫聲:“佐伊娜!”
佐伊娜正在門口和兩名看守表達謝意,兩個白色的瓷瓶塞入了她們衣袖里面,聽到溫蒂妮叫她,她轉過頭沖著溫蒂妮一笑,然后就輕快的閃進了房間,又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