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九韶垂眉默然聽著,目不斜視,零碎的黑發在日光下跟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一樣,扎眼。
被曬化的冰淇淋水蜿蜒淌到手指上,跟班不知如何是好,遲疑地走回來,將冰淇淋舉在江弈面前。
越過凌亂的人群,江弈死盯著那個白色的背影,忽的一巴掌將冰激凌掃到地上,一腳踩癟還不夠,左右死死碾入泥地,火從心起,“我操”
不小心沾到冰淇淋奶油的手指黏糊糊的,黏得他無與倫比的煩躁。
夏天,聒噪、黏熱又刺眼,他討厭,不、是厭惡至極。
憑什么,你不恨憑什么只有你不厭惡
你為什么不厭惡
厭惡我啊憎恨我啊踢開我啊憑什么只有我在恨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陡然驚醒,腦袋昏沉得如同被人敲了一棒子,奮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彩燈還在不規律地閃著,一身熱汗已被收成冷汗。
慢慢撐起身體,本來以為早已遺忘的東西在夢里卻清晰到分毫。
他微顫著手從沙發縫里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了,深吸一口過肺,徐徐吐出殘煙。
零星想到方才的夢,不喜歡吸煙的男人
嗤
江弈扶著額頭低笑。
他抽煙就是油膩土狗就是邋遢臭吊絲,送她名牌名包她看都不看一眼,連呼吸都是錯的,有錢有權有顏抽煙就是氣質男神,帶她吃路邊攤她都覺得夠真實。
哈,真愛
現在,他彈個響指就能有無數個男女任他挑選,他早就不是那個面對女神會手忙腳亂話都說不出來的愣頭青,只要他想,沒有什么人是拿不下的。
如此想著,江弈將燃了近半的煙碾滅在玻璃桌上,兀自扯了個陰笑,陸言只是第一個,未來,他會把紀九韶眼里的人或物一一摧毀,直到他們的恨一樣濃。
第二天中午,江弈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收到了林駿被送進醫院的短信。
放心地將手機扔到一邊,抓抓亂成一窩的頭發,環顧四下亂糟糟空蕩蕩的,這么天天去夜店也不是辦法,倒不如找個阿彥那樣的,干凈也好用些。
這么想著去沖了個澡,收拾好自己準備來一場偶遇。
c市的夏天濕熱,還沒來得及準備代步工具的江弈只能打車,總算在四點前到了咖啡店。
推開店門,冷氣卷走一身熱氣,隨便點了杯摩卡坐在靠窗的位置,又抽了本書放在桌上當擺設。
等待是很無聊的事情,閑著翻看娛樂雜志,緋聞八卦什么的他倒沒興趣。掃到雜志上的照片,心里頭來了主意,這次不如包個小明星玩玩。
將雜志大致翻了一遍,還真讓他看中個選秀節目新人星光聲秀五強之一蘇翰清,照片中的笑容干凈又帶著少年的憂郁,淺色襯衫卡其褲,黑發及耳,清秀文雅,是他喜歡的類型。
約摸過了二十分鐘,風鈴聲清脆,有人推門進來。
“你好,一杯卡布奇諾,半糖。”
陸言的聲音清朗柔和,很有辨識度。
此時店里人正多,只有靠窗那邊還有一個位置,陸言端著卡布奇諾過去,禮貌問“你好,這邊有人嗎”
“沒有。”
“好,謝謝。”陸言剛坐下來,定睛一看,“是你”
江弈這才看到他似的,一臉驚訝“小言”
陸言屁股剛挨到板凳,立馬就想離開,卻被江弈一把拽住。
“我有這么可怕嗎”語調里帶著不甘與不解。
陸言一把扒掉他的手,冷硬說“不是可怕,是惡心。”
江弈微微嘆了一口氣,滿臉失落“你果然還是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吧,你慢慢喝。”
說罷拿起手邊的手機就站起身。
陸言倒是沒想到江弈離開的這么干脆利落,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很抱歉,但當年的事是有緣由的。如果你什么時候想聽,可以隨時聯系我。”
江弈將名片抵在桌上,轉身離開。
陸言瞧瞧桌上的名片,又回頭看著江弈的背影消失在門后,迷糊了。
兩天內看到江弈兩次,他還以為江弈是想糾纏他,沒想到他這么果斷就走了難道真的只是巧合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