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江弈忍著疼,大步走過去扒開人群,單手拽起蘇翰清往背上一扔。
江弈并不是怕被灌下半箱酒,他是為了那句“不管你想做什么”。
他想繼續,他還想再近距離地看看、再看看紀九韶會不會露出更多的表情。
經紀人見江弈真把蘇翰清背起來,嚇得不輕,連忙伸手去幫忙抬人“不勞煩江總,我我來背就好、我來背。”
江弈大步跟上紀九韶的背影,經紀人手足無措地小跑著跟在后頭。
白色凱迪拉克高速行駛在公路上,道路旁的霓虹燈被拉拽成線段,高樓大廈不斷的被拋到身后。
江弈渾身濕汗靠在后座,蘇翰清的腦袋枕在他的腿上,因為服務員說酒精中毒的人需要側躺。
但今晚發生的一切,讓他對蘇翰清完全沒了旖旎的心思。
經紀人坐在副駕駛,心慌意亂,不停扭頭看后排的蘇翰清。
安靜的車廂里只有經紀人受寵若驚道謝的聲音。
江弈垂眸敲擊著手機屏幕,幽藍的光映在臉上更顯慘色,一條不算長的信息很快編輯完畢。默讀信息內容,唇角勾起一個陰測測的笑,輕快地點擊發送。
自從坐上車來,除了幾人身上酒糟的氣味,他鼻翼間一直似有若無地聞到一點薄荷的清香。
這香氣清涼而沁人心脾,但又不像是工業香精的味道。
江弈收起手機尋味看去,才發現前方中控臺上頭擺著一盆薄荷,想來平時照顧得很好,長得很是旺盛,薄荷葉綠油油的。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不止能看見薄荷盆栽,還能掃見主駕駛座上人的側臉。
那人的輪廓線條跟作風一樣毫不拖泥帶水,尤其眉眼和下頜,這樣完美的骨相大概也是讓人覺得無法靠近的原因之一。
車窗外的霓光若明若暗地打在上面,耳邊只有輪胎碾過地面和引擎運行的聲音,江弈看久了,忽然就起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正在專注開車,可江弈偏想要引他說話。
“九少為了找我,不會看了一周的監控吧”
“你對陸言使什么手段都沒用。”紀九韶淡道。
“有沒有用,不試試怎么知道”江弈戲謔,“如果九少對自己的魅力有自信,又何必怕我送點無傷大雅的小禮物”
方向盤被打了半圈,車轉過大彎,紀九韶說“你不喜歡陸言,也對他沒有興趣。”
是篤定的話。
“我喜歡啊,感興趣啊,喜歡他的身體難道就不算喜歡嗎”他凝視著后視鏡里冷淡的眉眼,故意摸了一把膝頭濕冷的臉蛋,笑道“我還喜歡這個酥酥。我喜歡誰、對誰有興趣這種事紀少不會也想管上一管”
跟江弈這樣的人討論喜不喜歡這種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紀九韶似乎也明白了這個道理,便不再說話,任江弈如何再挑釁也不搭理了。
下了高架,凱迪拉克匯入車流,很快轉進市醫院。
蘇翰清畢竟是個明星,最近又風頭正盛,不好直接暴露人前,這種情況只能遮遮掩掩地從地下停車場里進去。
將車停進空車位,紀九韶熄火下車,打電話安排醫院的人,經紀人也急匆匆下車過來搬蘇翰清,剩江弈懶洋洋地靠在后座,一動不動。
經紀人也不敢再讓江弈幫忙,自己手忙腳亂地將蘇翰清背起來。
紀九韶幾句話交代完畢,剛掛掉電話,正前方忽然有刺目的光一閃,隨之而來的是噼里啪啦的快門聲。
十幾個人從車庫四面八方的暗處跑近,對著車周圍一頓狂拍。
“別拍了別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