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老爺也是為了你好,下次不要再跟他對著來了,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四年沒見了,晚上坐一起好好吃頓飯,父子哪有隔夜仇,李嫂給你們做好吃的,你看你,瘦了這么多,說了多少次不要總是跟人結仇,右手怎么還打上石膏了。”沈老媽子一邊抬著他的下巴輕揉,一邊絮絮叨叨,“你媽的事情,以后別提了,那也不是老爺的錯,他當年也不知道。”
這些話,多年來沈老媽子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江弈也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我知道了”,就是沒用。
江爹第二天早上出門時不忘吩咐了一組保安來看著他。
得虧右手打了石膏,江弈才能好好在家里乖乖待夠二十四小時,正好有空安撫一下c市里的人。
江弈一天的安排依舊非常滿,忽略掉半個月里阿彥發來的信息以及很多個未接電話,溫柔問候遠在s市的芷欣,跟她煲了半天電話粥以訴說這段時間的忙碌和想念,什么不給你打電話是怕聽到你的聲音就想飛過去,忙得我每天晚上都夢見你,現在可以休息了就只想聽聽你的聲音
下午,開始給陸言發短信,極盡調戲勾引之能,然后成功被拉黑。
江爹回來的時候,大門口保安們還在安分地守著,一整天都很安靜,江爹不由得詫異,自家兒子竟然真的沒跑出去
“話說在前,宴會我可以去,但我不會道歉。”
江弈退讓半步,父子的默契,江爹點頭也暫退半步。
江弈在李嫂的幫助下,解掉吊著胳膊的繩,穿上黑白紋襯衫、外套寬大號灰黑色正裝外套,雖然右胳膊看起來臃腫非常,但比起吊著的模樣好很多。
江弈跨進車門,江爹坐進車里,父子兩一左一右,中間能有多空就多空。
這是江爹第一次帶兒子出席宴會,見兒子跟沒骨頭似的趴在車座上,江爹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出言斥道“坐直了,像什么樣子”
江弈挑挑眉,“背疼,挺不直。”
然后江爹不說話了。
到達地方,下車。
江弈抬頭看著面前金碧輝煌的大門,侍者彬彬有禮地接待,身穿正裝的男男女女走過他身邊,一些在只出現在新聞里的面孔晃過眼前“對了,還沒問,這宴會是干嘛的”
江爹整理領口“周老壽辰、慈善晚宴。”
“周”江弈腳底生了根,能引來如此多商界名流的周估計只有周博明的周。
江爹以為他不知道周家,掃他一眼嚴厲道“讓你平時只知道跟那群狐朋狗友混,橫影的周家,走。”
“”江弈邁著僵硬的步伐往里走,右眼皮直跳。
玩完。
誰家晚宴不好,偏偏是周博明那張狗皮膏藥家的。
他當然不是怕周博明,而是煩,江弈已經想得到周博明看見自己會什么樣,或許他們兩還會成為宴會的焦點。
只能希望他兩今晚撞不到一起。
宴會還沒開始,寬敞的周家別墅里優雅的琴聲緩緩流淌。
會廳人流穿梭,江爹在商場上做的風生水起,朋友尤其多。不管身價高低,基本上誰見了他都得過來碰個杯寒暄一下,順帶疑惑身邊這位年輕人是誰,在得知是江總兒子后,戰術性后仰,干巴巴地夸江少爺真是年輕俊朗。
從某方面來說,江家父子兩很像,都特別能交朋友,只是場合不一樣江爹擅長商場,江弈擅長夜場。
又是一個對江弈掛著淤青的臉能夸得出俊朗的人,江爹和顏悅色地笑,碰杯飲酒,江弈無所謂地笑,滴酒不沾。
江弈過去雖從不跟江爹一起出席正經場合,但其名早已傳遍c市商圈,誰不知道江爹有個一無是處、違法亂紀的兒子還不止是不務正業,流言里這個江少爺不止私生活混亂到令人咂舌,還經常以勢壓人。
頭一次碰到真人,商界大佬們都不由得多瞧江弈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