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光著上半身跟穿著浴袍的紀九韶處在一個屋檐下,但這么迷幻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紀九韶的身材不差,一米八幾的身高,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骨架大小正好,肌肉勻稱、線條平滑,沒有健身房刻意練出來那種過度的虬實,反而有一種自然的美感。
江弈清楚眼前這具精瘦的軀體,不止是看起來自然、其中還蘊藏著令人戰栗的力量。
砸在別人身上的拳頭,呼出帶風,收回帶血,力道一定猛厲剛勁。
臉上淡漠,卻野性難馴。
不知是因為石膏被取下還是因為別的什么,一想起高中的夏日里、林蔭里捏著拳頭的青少年,被扭傷的右臂就不自覺地隱隱作痛,那股痛意竟然讓他的心底又升起一股奇異的顫栗感。
他見過很多男女,0號、1號,但身材能像紀九韶這樣恰到好處、令人神往的,少之又少。
江弈突然又想到了從黑色轎車里走進酒店的陳素素,眸光不由得自他胸口跳到下方,想要看穿這件單薄的浴袍。
他跟紀九韶,究竟誰的技術更好
他或許什么事都比不過紀九韶,但床笫之事一定是除外的。
說不定,未來可以交給陸言來評判一番。
如此炙熱的目光叫人想不發現都難,紀九韶微微一抬眸,便看到上身赤條條的男人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尤其這個男人還是個男女不忌的人渣。
紀九韶的視線卻只是輕帶過他,最后落在衣柜的全身鏡前,提醒“宴會開始了。”
江弈聞言目光仍在他身上滯留了好一會,才赤著上身越過他走進水霧未散的浴室。
濕透的西裝褲緊貼著肌肉,隨走動勾勒出窄腰長腿的線條。
后方,一塵不染的全身鏡清晰地反射出江弈的身軀,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倒三角、沒有贅肉。
所以那個提著褲腰帶跑路的男人說見到江弈就硬得不行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至少在他們的圈子里,像江弈這樣有顏有錢有身材還精通情趣的人寥寥無幾。
可惜此時那精實的脊背上多了一塊醒目的青紫,中間淤紅,痂還沒結好,顯然是近期被什么鈍物砸傷的痕跡。
或許是在湖水里泡得太久,此時傷處滲出黃白的液體,看起來有些發炎的樣子。
江弈正要邁進浴室,背上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疼,疼得他躥朝前一步連忙躲避,猛轉過身對著手持毛巾的始作俑者“干嘛”
紀九韶長臂一揮,將毛巾扔到他兇神惡煞的臉上“發炎了。”
發炎江弈扯下頭上的毛巾,上面洗發水的清香一縱即使,心神被清香的來歷勾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里發炎了。
“你沒有痛覺”紀九韶的目光又移到他下巴處的青紫。
從頭到手到脊背都帶著傷的江弈扭頭朝著那邊的落地鏡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走進浴室的同時不忘譏笑“我又不是娘炮,還怕這點小傷。”
浴室里殘留著沐浴露的清香,跟剛才從毛巾上聞到的一樣。
江弈將毛巾扔進水池,扭開蓬頭,沒有加熱的涼水從頭頂灑下。
被冷水這么一激,一直莫名發熱的頭腦和身體終于冷卻下去。
看來真得搞個干凈的來泄火了。
十分鐘后,江弈走出浴室,屋內空無一人,紀九韶已經沒影了,只剩一套正裝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等江弈簡單收拾完畢走回大廳,宴會已經過半。
江爹尋了兒子半天不見蹤跡,把手機打爆了也沒得個回信,以為兒子又趁機溜走了,腦內氣的三尸神暴跳,但面上還是得維持笑容。
終于瞧見姍姍來遲還換了一身衣服的兒子,當下氣煞,若不是還在宴會里,就算不動手也早就訓起來了。
強壓著怒氣,老臉松肉抖動,低聲罵了好幾句,不由分說拉著兒子往人堆走。
泡了冷湖水的后勁上來了,江弈現在渾身不得勁,不想走動,疏懶問“去哪啊”
“整天就知道跟你那群流氓酒友鬼混,能有什么出息。有那時間多跟我來這種場合,交幾個有質量的朋友擴展一下圈子。”
“別說他們看不上我,”江弈全然沒有跟這些人交際的想法,“就是我,也看不上他們。”
“就你這副模樣還敢看不上別人”
江爹實在太了解自家兒子,在他的記憶里,江弈從小到大就沒有認認真真干過一件有益社會的事情,不去禍害別人已經是大幸,聽到這種話忍不住訓斥“這里的一個服務生,都比你小子出息得多”
江弈聽言,伸手攔住路過的服務生,端起一杯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