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家父子同坐在一張車里的次數也不多,但基本上有一半的時候都在吵架。
他見過最嚴重的一次,就是江總把兒子腿打折那次這樣一想,今晚這陣仗倒也不算什么。
不過他還是搞不明白,這父子倆四年沒見,來的時候還相安無事,從宴會回來怎么又會吵得面紅耳赤。
“我到底養你干什么”
車廂狹小,江爹的吼聲震得他耳膜發癢,腦子里嗡嗡的,盡量遠離老頭,耳朵貼在車窗上直皺眉。
江爹臉紅脖子粗地直拍沙發,“我做了什么孽,有你這么個兒子我對你要求很高嗎你怎么瘋玩也好,我不管你你臉面比老子的值錢,行、你不道歉,我是你爹、替你擦屁股也認了。你個兔崽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幾年為了攀上紀家的關系花了多少精力財力”
“參加個宴會都能遲到沒出息的東西,你小子晚上去干嘛了別以為我心里沒數,一晚上手機打不通你干脆整個人都失蹤算了這幾年沒你我過得更清凈”
耳邊江爹是喋喋不休的訓斥,但一路的話都沒塞進江弈腦子里一個字。
我替您教。
腦中只不停地回響起這四個字,每一個字,心臟就重重的往胸膛上撞一回,最后怦怦亂跳,讓他控制不住的發顫。
難以言明的愉悅感充斥全身,他一想起紀九韶看向他的目光,就好像有什么劇烈沖撞著血管,撞到骨肉生疼、呼吸紊亂,卻忍不住的想笑。
你終于看得見我了,紀九韶。
江爹正在氣頭,罵了一堆,結果見兒子根本心不在焉,嘴角還漏出奇怪的笑,手指連著嗓音一起發抖,連多一秒都不想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吼道“老李停車”
突然被江總吼到的司機老李,一個激靈,也不敢多問,踩著剎車慢慢將車滑到路邊。
江爹氣到兩眼一抹黑,隔空指著江弈的鼻頭“你、你你你給我滾下車去”
靠著的車門被打開,江弈見老頭氣喘吁吁地怒視著自己,脖子爆紅,臉上充血,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再坐下去,估計老頭又得動手打人,他身上的傷已經夠多了,實在不想再加一個,于是只得無奈地聳聳肩膀,順了半包紙下車。
“嘭”車門被狠狠關上。
江弈站在夜風中,吃了一嘴汽車尾氣,載著江爹的轎車一刻不停留的消失在遠方。
時候已經不早了,深夜的公路格外凄清,在路邊放眼望去,只有道兩旁的路燈還在亮著,馬路上連車的影子都難看見。
周家別墅在外環邊上,要進市區自然需要駛過一段郊區的馬路。
夏夜的風是很涼快,但集合了郊區、曠野、杳無人跡三種要素,夜風卷著涼氣刮面而來,江弈只覺渾身寒毛聳立,一個哆嗦后又猛打了個噴嚏。
再吹會風,他不止臉腫背疼手瘸,還得再多個風寒。
麻利地用紙擦了擦鼻子,從兜里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喊人過來接,但按了好幾下,黑屏。
我x
死摁開機鍵半天,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破玩意不會進水了
刮在身上的風好像更涼了,江弈不可置信地甩了它好幾下,繼續開機,依然黑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