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多數人都要從規則中獲利。”
后腦勺上突兀的冰涼比剛才的灌進來的風還要厲害,江弈從頭頂到腳底徹底地打了個激靈,甚至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脊背一陣接一陣的發麻。
從衣領口涌出的蒸人熱氣連夜風也吹散不了了,他緊盯面前的人,感受著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迸出來帶來的顫栗感。
大腦被高溫蒸成一團漿糊,難以思考。江弈用最后的力氣吊著眼,吊兒郎當“紀少要憑什么讓我遵守規則”
“憑什么。”紀九韶若有所思地念了念,手掌用了些力道迫使江弈的臉離得更近“規則是占據支配地位的人定的,懲罰也是。”
比風更涼的手指緩慢插進了江弈的頭發,直視著他的目光淡而無味,問“你覺得你和我之間,誰更占據支配地位。”
風涼,手涼,話也涼。
車速漸慢,已經駛入c市中心最佳居住地段。
這句話里帶著的危險江弈不是沒有聽出來,紀九韶一定被他惹得不耐煩了。
只是合著后腦勺上令他頭皮發麻的觸感,他只覺得渾身毛孔因危險而收縮,心臟怦怦亂撞在胸膛上。
他發現,勾出淡漠底下藏著的野性因子,是一件令人上癮的事情。
隔著不怎么明亮的光影,江弈短促地笑了一聲“我從來只做支配者。”
迎著不冷不熱的目光,短暫地停頓后,補充道“做愛的時候。”
五指若有所想地摩挲著江弈的發根,“其他時候呢”
眼皮止不住地在往下耷拉,江弈還是不忘激他“如果做愛的時候能我是支配者,那其他時候當然紀少說了算。”
就這兩句話,司機握方向盤的手都僵了,一個人在前面大氣都不敢喘。
紀九韶一手杵著車窗,一手抓著他的發根,只瞧著他,沒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江弈開始覺得維持這個姿勢有些費勁,但在他開口前,林司機先開口了,林司機小心翼翼地喊“先、先生。”
“嗯”
“到、到了。”
紀九韶終于收回手,面不改色地說“老林,打電話請羅醫生過來。”
“誒。”老林趕忙應下,心想果然,先生這樣好的人,怎么會不愿意載江先生去醫院呢。
這一路聽下來,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是因為這個江先生手機壞了,大半夜的一個人跑去醫院也沒用,先生才會把他帶回來。
先生真是心善。
“癥狀大致有傷口發炎、感冒、肌肉扭傷和發燒,請羅醫生帶上打石膏的工具。”
老林繞到后面替老板打開車門,聽到這一串囑咐,愣了愣,“小希少爺摔到手了”
紀九韶下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老林驚恐地看著從車里出來的男人,他身上能有那么多毛病剛才一路除了打了幾個噴嚏,精神頭比誰都高,說的話也比誰都猖狂,差點沒把開了二十來年車的他嚇出交通事故,幸好半夜車少。
江先生從車里兩腳踩到實地上,眼前恍恍惚惚,頭暈腦脹,四肢發軟,邁了一步差點跌倒。
扶著車門穩住身體,環顧四周,是個地下停車場,揉著眉心問“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