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擺擺手走出紀小希的屋子,順著走廊往外走。
環顧四周才發現這里是頂層,相比起層數較底的住宅更寬闊一些,但對比起紀九韶的身份,還是簡單得顯得讓他有些不可思議。
家里擺設不多,綠植占了一半,家具的配色和線條多是簡約典雅,墻壁上古典的掛畫更是點睛之筆。
這里跟江家富麗堂皇的住宅風格完全不同,身處其中意外的讓人感到舒適。
剛轉過客廳,江弈腳步忽然頓住。
右邊有一排透明的落地玻璃,一眼就能望到爬滿綠藤的寬闊陽臺和其后斑斕的夜色。
一盞造型中式古樸的燈吊在半空,將陽臺暈亮。
藤蔓架下,有人背對他坐在純色的軟椅上,手邊放著一壺茶,筆記本的幽光映在男人身上。
他站在原地靜默地看著那個背影,可能只過了很短的時間、也可能過了很久,才收回視線,啟步離開。
像是聽到腳步聲,紀九韶回頭,客廳走廊空蕩蕩的,沒人。
他將電腦擱到一旁,起身進屋。
“咔噠”前方傳來鎖芯彈動的聲響,他越過客廳看去,玄關少了一雙鞋。
“篤篤篤。”
“江叔叔你還有什么”聽到門響的紀小希以為江叔叔又來了,扭頭看見來人頓了一下,“是二叔啊。”
紀九韶走近,“江叔叔來過”
紀小希重重地點頭,“嗯啊”然后得意地舉起手里的借條,“二叔你看我寫的借條”
“兩百八十七塊五角。”紀九韶辨認出角落收借人的署名,滿意地頷首“不錯。”
“嘿嘿。”得到夸獎的紀小希笑彎了眼睛,將借條珍而重之地折起來,又一抬眼,睹見“傷痕累累”的二叔,奇怪問“二叔你的嘴巴怎么腫啦”
“咬到了。”幾個字輕巧帶過,紀九韶將干凈的襯衫袖子放下來,不著痕跡地遮住手腕上的血痕,“寫完作業早點睡覺,我出去一趟。”
“我有創可貼剛才我給江叔叔貼了,不過嘴巴上好像不能貼誒。”
紀小希放棄地將創可貼擺回去,但還是不依不饒地盯著自家二叔的嘴角,眼里閃爍著疑惑,“二叔一點都不小心,我都沒有咬到過自己的嘴巴咬得好狠啊,不止腫起來還破了。”
“是挺狠。”紀九韶伸手將小孩的頭扭回書本方向。
小孩子想的少,但成年人不一樣。
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他要頂著破掉的嘴唇出現在員工跟合作對象面前。
視線落在那張借條上,紀九韶抬手揉按額角,被指甲掐入的手腕還在隱隱發痛。
需要額外應付的麻煩越來越多了。
江弈打車回到江家住宅已經是深夜,不出意外地江爹逮到,迎來一頓恨其不爭的怒罵。
等沈老媽子攙著氣血沖頭的江爹回屋休息,他才能回到屋里處理麻煩事。
有紀九韶的恐嚇言論在前,今晚注定不能安穩。
江弈打開電腦,著手聯系s市的魅金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