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臺電腦他或許可以去艾澤拉斯國家地理論壇發個貼,但真讓他嚴肅又認真地對待這種事,一時半會還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可以用八九十年代的印象,分享俄聯的大列巴配伏特加和紅腸牌子搭配,也可以說自己在東北玩泥巴的時候,看見一輪太陽從鴨綠江的邊境外冉冉升起融化了雪。
唯獨在知曉了羅嫻的事情之后,對這種人生大事不好隨便開口。
“談不上什么意義和收獲,但是.”路明非沉默下去,眼前閃過這些年來經歷的人和事。
在三峽和地鐵站里被自己殺掉的老唐、芬里厄
在疾病少女海盜船上,被世道和霧霾逼成海盜的老約翰.
在西行路上,從一開始就知曉自己命運,和師父和師兄們西行的小白龍
還有埋葬在另一條時間線北極圈的那些人,和那個坐在王座被寂寞吞沒的自己。
“旅行最開始的時候你會做加法,把很多人和風景背在身上”
他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后來你慢慢學會做減法,減到最后,剩下的那些東西才最重要。”
“什么東西”羅嫻抬起頭。
“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路明非看向身旁的繪梨衣,貼在對方的臉頰上,絲毫不在意兩人現在的模樣:“羅嫻,你不是已經擁有這些了么”
黑色的龍蜥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洞穴外風雪呼嘯,只剩一個身影向著漫漫長路的盡頭走去,這一次,羅嫻連對方眼里的自己都看不見了,好像只剩下了虛無的深淵。
龍眸中有一點金芒綻放,似乎有觸不可及的無形之物在萌發。
果然沒看錯啊
從進入魔女之夜看見這只‘龍’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對方走在群獸里,那背影卻有著經歷了漫長空虛的孤獨,但在回到這個‘寶庫’,來到‘新娘’旁邊時,就算是惡龍也得到了滿足。
無論是孤獨還是空洞都排擠在外,永世隔絕。
雖然從對方口中得到的答案,和內心真正想要尋找的答案有很大的差距,卻也不算毫無收獲。
“是愛么…”羅嫻笑了笑。
她腦海浮現那個胸口被輝煌之刃貫徹的少年,賦予自己為之恐懼的欣喜和快樂時,那一副滿足又溫柔的笑容。
就像槐詩不曾放棄她一樣,無論其去往何處,哪怕槐詩真的成為了牧場主的神選者,她也不會讓他感受孤獨。
‘槐詩經常和我說起你的事呢。’
王子殿下,原來你也如此想要見到我么
久違地,羅嫻的靈魂再次感受到一股名為‘開心’的情感。
等這場風雪結束.
就來和你見面。
……
……
嗖!
正在刨坑的哈士奇抬起頭,驚悚地望向四周,那象征血統純正的藍眼睛左右反復查看,發現確實沒有什么異狀才松了口氣。
他剛剛陸陸續續感受到好幾股特別奇怪的感覺。
說不上惡意,但就是很奇怪……
有刁民想要謀害朕
“你在干嘛”傅依從哈士奇的后頸皮毛處,探出腦袋問道。
如今的她已經完成蛻變,變成了一只白鼬的模樣,這證明遺骨的設定和進化模式并沒有失效。
“挖坑挖累了,歇一會。”槐詩收回目光,使勁甩了甩身上的毛發,讓冰沁的雪水抖落。
冰冷的凝視傳來。
“.”
槐詩看著變成落湯雞的小白鼬,訕訕地笑了笑:“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