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生命都能前往這座天堂,脫離深淵的束縛,前往永遠不會墜落的新紀元。”
自‘天堂’落下的晨光,一視同仁地照在了深沉死寂的歸墟之地,那些世界的廢墟殘骸早已被槐詩吞噬,可幸存殘留的動物們,還在一直行駛的星穹列車上面。
它們透過觀景窗,怔怔的凝望這陡然出現的奇跡之景。
蘇霖揚起手臂,朝向另一側:“當然,也包括他們。”
一道浩蕩的光流沖刷而過,槐詩腦后的月相,白銀之海的源頭,數之不盡、幾乎快要難以分辨的黯淡輪廓們,如幽靈和幻象那般飄蕩在上空。
亦如故事中所描繪的‘父’,祂代表無盡慈愛與希望的輝光。
墓穴中的已死眾生,來到主的面前,祂展開了記錄功過的簿冊,恩允受造的都要復活,死亡和萬象都要驚惶失措。
“聽起來是不錯。”槐詩凝視神明,疑惑道:“但你還沒有回答我最初的那個問題。”
“你是誰”
“我即是你熟知的蘇霖。”祂好像戴著一頂光之冠冕,溫和而莊嚴地發出哼笑:
“如果非要得到一個滿意的回答,在過去,我還有一個名字——”
“——牧場主。”
畸變食尸的已逝之神。
深淵食物鏈頂端的地獄神明,諸多譜系眾神締造的惡果,全知全能之神的倒影以及,槐詩尚未來得及爆金幣繼承家產的便宜義父。
“那是曾經了,槐詩。”祂在黑暗中行走,灑下光明:“現在的我名字是。”
仿佛有無窮明光在咆哮,足以隨意重塑森羅萬象的龐大修正值在那個名字吐露的瞬間,降下了赫赫神威。
槐詩瞳孔收縮,罡風如箭劃在臉上,但在痛苦和壓迫感中,那無法理解的名字終究在模仿口型動作下得以認知:“耶和華.”
“你做的很好。”祂似乎對眼前之人毫不吝嗇贊美:
“是你們將我的圣靈帶回了這個世界,讓我的軀殼從地獄中活了過來,補全了我所缺少的真實本質。”
“所以我會為你,還有現境,這所有的一切帶來赦免。”
“槐詩,去吧,完成你最后該做的事情。”
祂帶著鼓勵,抬起手指向那一輪黑日。
“將深淵以及僅存的地獄一同銷毀,為即將到來的新世界,獻上黑暗中的第一縷初火。”
如此偉岸。
哪怕用光偉正來形容也毫不過分,畢竟無論是從原因還是目的,這件事都具備充足的正當性。
真正的拯救世界,在全知全能的上帝注視下舉火。
“哦。”槐詩應了一聲,但沒有動作。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牧場主。
“怎么了”牧場主好奇。
“我淮海路小太一最喜歡對自以為是的人說no!”槐詩表情冷峻道。
他自己本身就是地獄,銷毀深淵和地獄豈不是要讓他去自我了斷
真以為毀滅要素套著一個蘇霖的皮套,再給自己安一個洗白上岸的馬甲就有可信度
擱那里給誰洗腦呢!
“呵呵。”牧場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仿佛洞穿槐詩所想,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保留這座深淵么”
“牧場主是地獄的神明,而我是新世界的造物主,為了將你們從災厄與奇跡的無限循環中徹底救贖才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