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寂美的夜景,無聲無息地將他浮躁的心緒撫平,困意上涌,他在甲板上找了個角落躺下,不知覺間,竟沉沉睡去。
海上航行已經五天,許舒徹底麻了,終日除了吃喝拉撒,都在對著空闊的大海發呆。
相比之下,厲俊海的心態好得爆棚,吃飽喝足,悶頭大睡,短短幾天,整個人胖了一圈。
這等隨遇而安的本事,許舒只有羨慕的份。
一道激昂的汽笛聲響過,一路墜在后面的小號輪船終于和許舒乘坐的輪船并排靠近。
兩艘輪船之間,搭起一座寬闊的跳板。
上百商販和大批的船員,踏著跳板,返回小船。
跳板被撤下,大船上十余名船員眼含熱淚,沖小船瘋狂地招手、嘶喊。
許舒聽了個大概,好像在向誰交待什么信件一定要送到,感慨道,“錢字從戈,利字從刀,唯此二刃,屠盡世人。”
厲俊海道,“留下來的船員等于是把這條命給賣了,卻不知賣得碎銀幾兩”
許舒道,“你我何嘗不是如此,就不必感慨別人了。
既然商販們回返,灰霧地帶應當不遠,你上次撞進灰霧地帶,是何異狀,可知那灰霧是如何產生的”
兩人正說著話,船上的桅桿忽然升起一面赤旗,旗幟上的蒼龍極為雄健,一雙龍目下注著猩紅血滴,顯得頗為邪惡。
“這是什么旗幟。”
“誰的惡作劇,難道不知道海上航行,不能亂張旗幟。”
“”
吉祥號上,議論紛起。
“噠噠噠”
一陣激烈的沖鋒槍聲暴起,眾人循聲看去,兩名膀大腰圓的壯漢,正站在三層甲板上,各抱一挺沖鋒槍,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全場。
緊接著,二層走廊,一層甲板,沖出十數名大漢,手持長短槍,沖天鳴放。
伴隨著激昂槍聲響徹,一名帶著墨鏡的刀疤中年,施施然走到了甲板正中,他中等身量,一身重金屬朋克裝扮。
“諸位,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本人大號鄭淵,江湖人稱死靈淵。
我對諸位沒有敵意,只想做這艘船的現任船長,誰反對”
鄭淵笑瞇瞇問道。
“死靈淵,法泗路的滅門案,你,你真是”
一名圓臉老者顫聲說道。
“死靈淵的名號,卻不是阿貓阿狗都叫得的,送他上路。”
鄭淵解下眼鏡,輕輕揮手。
砰的一聲槍響,圓臉老者額頭多出個血洞。
鄭淵睥睨四方,“我只想當一回船長,對你們的小命,本人沒有絲毫的興趣。”
“但是你的小命,現在引起了我的興趣。”
一個紅袍老者拄著一根老梨木拐杖,緩步上前。
他臉型圓潤,臉上有著常見的漁民紅,眼角細長,兩撇花白的眉毛平添歲月滄桑。
“還真有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