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之英握住他手,道“好,一言為定”
二人惜惜相別,孫妙珍正欲帶著弟妹回家,孫妙玫卻道“大姐,這兩頭小豹沒了媽媽,好不可憐,難不成就讓它們活活餓死”
孫妙珍嘆了口氣,道“罷了,便帶回去用米粥慢慢喂養,我來和爹爹說情。唉,妹子,你萬事太過心善,雖是佳德,但將來只怕要自己受苦。”孫妙玫兄妹也聽不懂她這番隱語,抱起小豹子隨大姊回家,婁之英自翻過小丘回到觀中。
厲知秋不在觀里,余仙和李潛、馮昆在后山閉關煉丹,觀中事務皆由紀有寶把持。他見婁之英負傷,忙問端由,婁之英扯謊說在林中遇見一頭餓狼,不慎被它抓傷。紀有寶為人單純,又見他傷勢不重,便信以為真不再追問,給他開了幾副草藥內服外敷用下。
自此婁之英便時常算準日子跑到鐵杉丘等著與孫立琢相會,有時李潛看管的緊,不得便去,有時等到太陽落山,也不見孫立琢蹤影,但兩人一月中總能見著幾次,孫妙玫也偶跟兄長一齊出來,那兩頭小豹也逐漸長大,好似她的寵物一般,三人二獸在一起玩的不亦樂乎。
婁之英間偶也會跟孫立琢切磋武功,一開始兩人功力相當,婁之英大了兩歲,氣力更足,是以總是勝多負少。到得后來,婁之英愈練愈強,孫立琢卻進境平緩,二人交手,孫立琢十回中只能贏得一兩回。一次兩人折了樹枝比劍,孫立琢再敗,他嘆了口氣,道“大哥,我瞧你每次也沒什么新招新法,只是使起來越來越精熟,前承后啟的巧妙迅捷,那必是日日勤修苦練的結果了。唉,我卻總是沒這般耐心,我爹爹胸中所學包羅萬象,時常傳授新功夫給我,但我練得幾回,便覺枯燥無比,總也靜不下心來刻苦。大哥,你有何法子能如此日復一日的苦練”
婁之英一愣,這問題他卻從未想過,師父師兄教授下來,他便覺得該當修習精進,也不覺得有何辛苦,便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啊,我在觀里除了練武學醫,沒其他的事可做,說起學醫,我也時常頭大,總鉆習不進去,師父說我是天生好武,就是喜歡舞槍弄棒,其實我想了一下,師父說的也不盡然。”
孫立琢疑道“這是怎么說”
婁之英抬眼看了看鐵杉丘,低聲道“兄弟,這話我放在心里,從未和人說過,今日卻想告訴你聽。早先你曾聽我說起,我父母在北伐時被奸人所害,當時我年紀幼小,許多細節也記不清了,但卻記得害我父母之人,叫做盧軒。那時我便在心里起誓,將來定要找到盧軒算這筆帳,但大師兄第二年便下山尋訪了,卻連這廝半個蹤影也摸索不到。我常想連我大師兄這般本事都無計可施,我又怎能偷懶懈怠是以我總是苦練功夫,連學醫有些荒廢也不顧了。”
孫立琢點頭道“原來大哥心里有這般計較。我練武卻是為了父親所命,但他武學深湛,我這一生能學到他三成只怕也難。”
婁之英道“兄弟,你卻如何這樣說一個人勤修苦練,有朝一日總會有成,何況我雖不知令尊是誰,但他必是當世高人,你既有名師又有嚴父,何愁不成高手”
孫立琢搖頭道“我學個一招半式,總也要花上兩三天時間才能掌握要領訣竅。爹爹也曾說過,我資質平平,難入絕頂之境,這生有武藝防身便可知足了。”
婁之英奇道“兄弟,你這是什么話誰學了新招不得幾天才會我大師兄常在江湖走動,在武林中不敢說罕逢敵手,卻也極少吃虧,便是他練習武功,也要月余才能精熟。你這若算資質平平,那天下聰明絕頂之人只怕也沒有幾個了。”
孫立琢道“大哥,非是我自夸,我大姐若學新招,不但半日便會,還能觸類旁通,自創破敵之法,便因這個,大姐時常遭爹爹責罵。但大姐有時招式之巧,思路之奇,直是令人匪夷所思,不得不拍案叫好,是以爹爹數落她,她也總是不聽。”婁之英回思起與孫氏姐弟初識,孫妙珍擊斃豹子的情形,確是舉重若輕,也不僅跟著贊嘆。
兩個小伙伴又談了一會,孫立琢道“大哥,適才你那招斜劈后的直刺,端的厲害,那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