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直睡到日三竿,婁之英才得酒醒,在院中尋了一遍,卻不見虞可娉和嚴久齡,問了下人才知,原來二人陪著沈宸去了集外的果子澗,便是昨日兩幫孩童嬉戲之所。婁之英忙也向東奔去,片刻功夫便到,果見嚴久齡和虞可娉身遭圍了昨日那群藍衣孩子。
婁之英走前去,卻聽得嚴久齡似乎再向眾孩童傳授武功,沈宸見他來到,忙跳過來,興高采烈地道“婁哥哥,我們今日還要和齊國大戰,正想讓嚴叔叔給指點一二,他卻說你的功夫比他還要高明,不如就請婁哥哥也來教我們幾招罷。”
婁之英忙擺手道“我哪里有這等本事我連本門的功夫都未學精,更何況教授他人得有章有法,不能過于兒戲。再說你們孩子之間玩鬧,也未必用得著什么武功。”
那個身材頗高的孩童大洪道“阿宸,這位大哥說的沒錯,咱們已勝了五次,這次仍同以往一般嚴陣以待,他們準討不得好去。”
沈宸道“昨兒個李牛子放下狠話,說今日他們有強援來助,我想這人只怕有些來頭,不是受過名人指點,便是天生神武之輩,是以咱們臨時抱抱佛腳,這叫做有備無患。”
大洪頗不以為意,說道“這班泥腿子北人能識得什么高人,恐怕是哪里來的野小子有幾分力氣,便被李牛子曲狗兒他們當做了救星,咱們不用怕他。”
沈宸卻不理他,見婁之英不肯相授功夫,便繼續向嚴久齡討教,他和另一個孩童德勝略有武學根基,還能領會一二,其余孩子連馬步也扎不穩,對嚴久齡講的武學道理更是一竅不通,如此胡亂練了一會,昨日那做裁決的老者拎著馬扎到了,他身后跟著一群二十來歲的閑漢,那是來瞧熱鬧打發光景的。嚴久齡見人越聚越多,便停了不練,拿出干糧肉餅與眾孩子分食。
眾人吃罷了午飯,就見北邊掀起一陣塵土,一群身穿灰布麻衣的孩子快步而至,為首的正是李牛子。他們奔到近前,李牛子高叫道“沈宸,你倒是守約,來的這樣快。”
沈宸笑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李牛子,今日又編了什么好玩的物事蜻蜓竹鳥還是木蓮花”
李牛子一指身背的口袋,道“都在這里。廢話少說,你們的彩頭可帶齊了沒”
沈宸道“我們次次都帶在身,無奈一次也送不掉,大伙都覺得好重,搬來搬去的,可比和你們開戰還要累的多了。”藍衣孩子俱都哈哈大笑。
大洪把身的布袋打開,墩在地,原來里面是十件綢布新衣,他甕聲甕氣地道“衣服我家鋪子里有的是,你們有本事盡管拿光。”
李牛子道“哼,早晚有天讓你身的衣服都給輸光。”
那做裁決的陳爺爺不理二人斗口,讓兩邊孩童各持木枝畫地為國,戰國之戲的兩個國城各有一丈見方,兩城相對而畫,中間不過四尺來寬,是為護城河。初始兩邊孩童各在本國休戰,若出了城,只得單腳蹦立而行,雙方相遇則斗雞角力,誰要是雙腿落地,那便算“陣亡”。任意一方若想攻入敵國,須得先過護城河再說,兩國帝王各守一邊,見到敵人過河,便要干擾推搡,讓其落地陣亡,遇到本方兵卒,則需全力保護,力求成功渡河。帝王身都披著彩帶,敵人過河后若攻入本國,國王須與他角力,將他推出城去就仍保金身,若被拿掉彩帶則滿盤皆輸,這游戲看似簡單,但實則內含攻略、對位、拼斗、搏殺等,倒也有不少門道。
沈宸向那群灰衣孩子張望,雖有一兩個孩子略微眼生,但也沒瞧出哪一個有什么特別之處,更沒有高大威猛之輩,不由得心下奇怪,問道“李牛子,今日你們派哪六人出戰”
李牛子道“今日我不做將帥了,由這位小兄弟來坐帥位,一切聽他指派吩咐。”
一位小童走前來,沖眾藍衣孩子微一抱拳,道“我叫姜小迢,今日由我指揮齊國,來與眾位一決高下。”
婁之英等人放眼一看,見說話的孩童不過五六歲年紀,比這班游戲的孩童小了一半有余,都不覺有些訝異。虞可娉見這孩子面白齒潔,不像李牛子他們那般邋里邋遢,瞧來比沈宸幾個還要養尊處優,倒像是哪里的名門子弟,卻不知因何跑到這集鎮來參與游戲,也不禁好奇起來。
沈宸下打量了一番,問道“李牛子,這便是你說的強援”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