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盡皆恍然,都感此番推敲嚴絲合縫,似乎沒什么破綻,然則此前府衙的審案、大伙的猜想,真的全然錯了盛春林猶未不服,質疑道“便是反握刀柄,若奮力向挺刺,也能傷及肺脈啊”
虞可娉道“我未曾見過郡主和衛公子,若是衛公子比郡主矮一頭,盛大人說的也不無可能。”
盛春林登時語塞,尋常男子自比女子要高,郡主又生來嬌小,衛東來無論如何都難以反握刀柄刺及郡主肺脈。想到先前自己信誓旦旦聲稱當場活捉真兇,現下看來似乎也有不少紕漏,不由得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有些彷徨無措。
安婆婆道“若衛公子果真沒有犯案,那兇手又會是誰”
虞可娉道“當晚賓客眾多,保不齊有誰溜到此處,加之這里地處荒僻,墻外便是臨街,便有外人翻了進來,也不易被人察覺,個中情由,只能由府衙重審來查了。”
趙元申道“然則衛兄衛兄緣何腰帶松弛、褲子半褪”
虞可娉道“大伙都說衛公子當夜多飲了不少酒水,假使他在北首閑逛時,三急之下無處方便,便想尋背陰處解燃眉之急,恰逢真兇行刺郡主,衛公子聽到慘呼,來不及綁好腰帶便跑去查看,見到郡主倒地中刀,他一介書生,哪里見過這等陣仗,慌亂中蹲下隨手準備拔刀,卻被趕來的盛大人一腳踹翻,此后眾口鑠金誤會漸深,衛公子又口齒不利,無從解釋伸張,便這么稀里糊涂地頂了冤罪。若作此假想,似乎也無不可罷。”
眾人皆是一陣沉默,這推斷過于匪夷所思,偏偏又合情合理,只是七年前大伙毫無他想,從王爺到府衙再到自己,都未曾想過兇手不是衛東來,這次被衛喜使計誑到荒島,雖然一個接一個被揭穿當年供詞不實,但畢竟都是些旁證,而盛春林自始至終堅信未抓錯人,是以大伙也沒太放在心。此時經虞可娉一番推敲,再回思印證當年府衙的判決,似乎的確頗為草率,這些人均非心腸歹毒之輩,想到有人或曾因自己縹緲的證詞含冤致死,心底都涌起一絲愧疚之情。
隔了一會,董學圖道“婁少俠分析的鞭辟入里,虞小姐推演的也是絲絲入扣,不過郡主被刺的一瞬任誰也沒見過,虞小姐所說也不過是一種猜想。若兇手挺刺殺人之后,又重新想要拔出刀來毀滅證據,這時才被人目擊,似乎也說得通。衛老先生,令郎或許果真不是兇手,但七年前府衙審了幾日,終不會隨意胡亂斷案,令郎行兇的嫌疑,只怕仍是最大。”
衛喜搖頭道“任你如何說,我卻不信吾兒會是真兇”
虞可娉道“董大人說的不錯,適才小女也不過是推斷一種假想,雖說不能徹底洗脫衛公子嫌疑,但兩日來這一番重審下來,總算證實了當年看似板釘釘的罪證,實則也有不少漏洞,諸位都在看似不緊要處撒了一點小慌,但這些都拼湊起來,便離真相愈來愈遠了。衛掌柜,眼下大伙供詞已全部說完,咱們非官非衙,在這再多爭執也是無用,不如好好休息兩夜一日,后天一早你帶大伙回去,咱們收集了這許多新證,到時候一齊去府衙鳴冤,申請重審此案,你意下如何”
衛喜也知虞可娉說的乃是實情,這荒島遠離塵世,自己便再不忿,至多將這些人殺了,兒子的冤屈卻得不到半點平反,何況當初引他們過來,只想逼迫他們說出供詞中的不實之處,并非真的想要置眾人于死地,若大伙回去肯隨他到官府作證,兒子莫須有的罪名便有洗刷之望了。想到此處,點頭道“不錯,只要諸公答應幫襯老漢平反,老漢便說定后天喚船過來回歸中土,決不食言”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