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孔目垂首嘆道“我現在思緒煩亂,眼下樊春入監,藍元寶又不堪大用,二位雖是強助,但非公門中人,接下去如何分派人手,只怕是個大難。”
虞可娉笑道“李孔目,你和宋仵作久打交道,知道他癡迷斷案,實也是一把推演偵查的好手,為何不能調他過來幫忙,先解這燃眉之急”
李孔目一愣,只覺讓仵作參與斷案,實在聞所未聞,正猶豫間,又聽婁之英道“宋仵作為人心細,擅于應變,要他出力破案再好不過,我也舉薦宋仵作”
李孔目又思索了一陣,終于把心一橫,暗想宋鞏平日與自己私交不錯,至少不會有什么二心,于是點頭道“好老宋,明日起我讓藍元寶暫代總班捕頭一職,你也跟著虞小姐他們一同查案,等案子結了,咱們再做打算。”宋鞏自是大喜。
眾人折騰了大半夜都有些倦了,此刻已過三更,也不便驚動知縣,李孔目留在衙門候著,宋鞏自回住處,婁虞但覺往返璧野莊頗為折騰,讓馬于仁帶莊客自行回去,二人在縣里找了家客棧留宿。第二日起身回到縣衙,一問才知,今晨知縣聽聞樊春的事勃然大怒,將一班值事、差役痛罵了一頓,把柴通的命案壓得更緊。李孔目心力交瘁,已無力多說什么,和虞可娉千叮萬囑了一番,命藍元寶領人繼續到柴家問詢。
一班差役氣勢洶洶,隨著婁虞二人趕往永湖鎮,宋鞏因昨夜特準,也跟同一齊前往,眾人來到柴家,藍元寶吩咐將客房當做了問堂,兩邊各站了三名捕快,讓管家劉禾傳報,只等柴劉氏過來答話。
虞可娉道“藍捕頭、宋仵作,柴夫人雖然外表雍容大方,但實則是個剛烈的女子,待會有什么要問,都盡由我來說,可莫要激惱了她。”眾人點頭答應。
不大一會,柴劉氏姍姍而來,她見到屋中的陣勢嚇了一跳,知道今天的問話和前日大不不同,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藤椅安定一坐,道“諸位差官大人,怎才隔了兩日,就又大駕光臨敝宅,可是案子有什么進展么”
虞可娉見她初進屋子時臉尚有驚恐,但旋即便鎮定下來,重又恢復從容之色,心中對她這份淡定十分欽佩,道“若說有大進展,也還不見得,不過但凡本案有了眉目,總要和柴保正的至親印證一二,咱們多次來貴府叨擾,還請夫人見諒。”
柴劉氏道“這是關乎亡夫冤死的大事,我道聲辛苦都來不及,如何還會見怪小姐有什么要講,直說便是。”
虞可娉道“恕小女冒昧,前日不曾察覺,今日我才看到夫人左頰似乎有輕微紅腫,不知那是何故可是受了什么損傷”
柴劉氏神色一變,微微將頭側過,道“也沒什么,此事和亡夫之案并無相干,小姐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