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韋身子一震,卻不答話,虞可娉又道“蔣少爺,如今你已回頭是岸,和那些邪人分道揚鑣了,眼下大伙同仇敵愾,是特來幫你的,你若不說實話,又叫我們怎么出盡全力”
蔣韋看了一眼叔父,下定了決心,抬起頭道“嗯,我我確是識得兩位。”
婁之英大奇,仔細端詳他的面容,卻半點印象也無,只聽蔣韋又道“半年多前,在蘄州城外貍子塢,當時兩位大鬧集會,我就站在丘下”
婁之英恍然大悟,想起那晚菠蓮宗集會,自己二人和張世宗等大打出手,當時雖說做了喬莊,但畢竟難掩真容,一眾教徒自是看的清清楚楚,而這人躲在人群之中,他倆毫無印象,那也是理所當然,就聽蔣韋接著道“那一日大會,本要選出廬州新任堂主,我那時不知好歹,正位列四位候選之一”
虞可娉道“據我所知,菠蓮宗等級森嚴,都是層層提拔而上的,那么蔣少爺此前已坐上香主之位了”
蔣韋道“是,兩位和本和這教派久打交道,看來對他們已了如指掌了。當年我遠離家鄉,本在宣州府衙當差,有一次我粗心大意,不慎在公務上鑄成大錯,便這么被同僚要挾,就此加入了菠蓮宗,因我身在公門,又兼心思活泛,不出兩年,便做上了當地的香主,只是我雖在教中,但時刻不忘祖宗教誨,傷天害理的事,卻一件也沒做過”
虞可娉知他這話有一半是說給叔父來聽,怕他絮叨起來沒完,便打斷道“蔣少爺,你既在菠蓮宗如魚得水,如今又怎地被他們四處追殺,可是惹了什么事嗎”
蔣韋道“此事又要從貍子塢說起了,那日新選的廬州堂主李本劍,在混戰中被人擊碎頭骨而死,這堂主之位又空缺了出來,尊者們便指定我來出任。我做了堂主,慢慢接觸到了教內的機密,更成了三尊者的心腹,前些時,我將一本鄂東皖南的教徒名冊不慎弄丟,本以為解釋清了便沒什么,沒想到這些尊者不依不饒,定說我是包藏禍心,想要反叛王佛。我知叛教乃是第一重罪,若被用了極刑,非死上十回八回不可,是以我乘他們不備,偷偷跑了出來,投奔到叔父家中。本來這里地處偏僻,我藏身于此無人察覺,可這伙人神通廣大,沒過幾日便摸上門來,前兩次若不是叔父他老人家將他們擊退,只怕我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虞可娉心感蹊蹺,疑道“是什么名冊如此重要,值得他們不遠千里,也要跑來熊山追殺”
蔣韋道“這教派見不得光,向來在意名冊機密,極怕有什么落到官府手中,他們疑心我叛教,是以定要除我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