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之英道:“不曾聽聞,若那何知遠所講屬實,那么他們來自塞北,和荊楚之地似乎并無關聯。”
虞可娉道:“小妹不敢說熟讀地理,但對中土風貌也算略曉一二,咱們這并無一條河流叫做楚河。”
馮春聽到中土二字,猛地靈光一現,喜道:“啊哈,我知這四人是誰了!原來楚河并非指中土荊楚之楚,而是在西域極遠之地,流經碎葉城,現歸西遼國管轄的一條大河,當地人本叫做塞河,是咱們漢人以訛傳訛,起名叫做楚河。至于什么楚河四靈,我倒確然沒聽說過,但西遼國高手不多,想來這四人必是那人的弟子。”
婁之英道:“馮大哥說的是誰?”
馮春道:“此人叫做耶律昆奴,他有一個頭銜,說來倒和四極島有一點相干。敝派有三個活寶蓋氏三雄,若他們三人合力,武功非同凡響,兄弟,你可知北方江湖人稱他們做什么?”
婁之英恍然道:“我聽人說,蓋氏兄弟號稱契丹第二武士,莫非這個耶律昆奴,便是契丹第一高手么?”
馮春一拍手道:“照啊,此人正是契丹第一高手,他祖上本是遼國大官,國破之后,家族跟著耶律大石一起到西域開疆擴土,年輕時他也曾來過中原闖蕩,武功端地了得,不然也不會闖下這一名頭。近幾十年,聽說耶律昆奴隱居西遼,不問江湖久矣,想來這個什么楚河四靈,便是他這些年收的弟子。”
虞可娉道:“他既然隱居西遼,斷不會無故跑來中土,想來必是有人搬弄是非,大老遠把他一門請來,也要在朱氏寶藏中攪局。大哥,你可還記得在博羅郡時,木歸的外甥樊春,臨終前所說的話么?”
婁之英微一回思,點頭道:“不錯,他說菠蓮宗和西遼國暗通,想要顛覆大宋。看來耶律昆奴此番前來,定跟這邪教脫不了干系。”
馮春道:“你們若是知曉的這般多,那么審問何知遠便有了勝算,我心中倒有一個計策,虞妹子,一會你來主審,我卻旁敲側擊,做你下手。”
虞可娉道:“妙極!何師兄,我也想了一計,咱們各自寫下,看看是否不謀而合。”
兩人轉過身去,用樹枝在地上各描了幾筆,婁之英定睛一瞧,見馮春寫的是“離間反目”,虞可娉寫的則是“倒打一耙”,二人會心一笑,同時道:“就這么辦。”一齊出了樹林。
那邊楚河四靈被捆的結結實實,雖知不可能逃脫,卻仍奮力掙扎,直把車老板嚇得方寸大亂,見到三人回來,這才長舒一口氣。婁之英看虎蠻膽兄弟受傷頗重,直疼的齜牙咧嘴,便過去將二人的脫骨接上,又查了查蕭飛熊,見他只是氣閉,并無性命之憂,于是提起何知遠,押著往林中走去。何知遠急的呼喝大叫,但這里荒無人煙,他的師兄弟俱都被縛,又有誰來理他,馮春等他喊叫的累了,這才說道:“何大哥,你莫驚恐,我們并非要難為于你,只是想和你說一說話。”
何知遠道:“你且給我松綁,咱們一切好說。”
婁之英知他武功差自己頗遠,也不怕他搗鬼,當即手指一掐,將繩索結扣捏斷,何知遠怔了一怔,喃喃地道:“閣下武功卓絕,果真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