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逐流點了點頭,問道:“那么眼下來看,他和我徒兒相較,孰高孰低?”
孫妙玫暗暗好笑,但覺這位氣圣宛如孩童一般,而阿兀正是他手中的玩具,見誰都要比較一番,忍俊道:“這個晚輩不知。黃前輩,就算令徒天下第一,那又如何?”
黃逐流一怔,這話已隱隱點到了他的痛處,好似自己仍存著爭強好勝之心,但這念頭稍縱即逝,笑道:“女娃娃懂的什么,練武若不爭天下第一,那還練它作甚?”又對阿兀道:“我再助你行功半個時辰,之后便去五國城一趟。賢侄女,你也留在此處等我,待回來咱們再來說話。”
孫妙玫不知他相留自己有何用意,但內心其實也并不愿就此南歸,索性點頭答允。及后黃逐流出了客棧,直到午夜方回,阿兀見恩師安然如故,這才放下心來,黃逐流道:“我趕到五國城時,卻沒尋見那位耶律昆奴,原來他竟跟姓婁的小子在野林交了手。”將當晚的情勢說了一遍。
孫妙玫聽聞有了婁之英的消息,連忙打探詳情,黃逐流道:“你要去尋他么?這小子已拿到了寶藏線索,不會留在五國城了,待明日派人查明訊息,看他們下步意去何處再說。”
鄭王在關外也是遍布眼線,第二日早有人回稟,已探到婁之英三人在打聽去往大漠的道路,黃逐流拍手笑道:“妙極。我在漠北有位義弟,咱們一起北上,順路訪一訪他。”
孫妙玫道:“黃前輩,你去大漠,是要相助婁大哥,還是要為難于他?”
黃逐流道:“我跟他無恩無仇,談何相助為難?你卻擔心甚么!”
孫妙玫道:“婁大哥既去大漠,那劉車千也定會率人去的,他和你們鄭王爺做對,難道竟不該破阻他們么?”
這話頗有激將之意,她數次出言沖撞,但說來也怪,黃逐流卻毫不生氣,一則因和孫協素有交情,二來見這小姑娘說話直率、性子質樸,心底竟十分喜愛,笑道:“賢侄女,你也和我們同去,到時會如何,你自然知曉。”也不管她答不答應,吩咐阿兀趕快籌備馬匹。
黃逐流久在北國,曾數次往返金與大漠,道路十分熟悉,他領著二人向北繞行,雖路途更遠,但不用穿梭密林,卻比婁之英等早兩日到了闊連海子,眼見前方炊煙升起,黃逐流道:“那邊是塔塔爾人的營帳,他們和我那位義弟素有嫌隙,咱們且過去戲謔他一番。”策馬沿湖疾行,不一會兒已到近前。
守營的護衛上前咨問,黃逐流用蒙語高聲道:“我是大金國開府儀同三司、彰德軍節度使、鄭王完顏允蹈麾下巡官,今日特來造訪,快請你們首領出來參見!”
守營不敢怠慢,慌忙進去稟報,塔塔爾人屢受金人差遣欺壓,首領蔑古真薛兀勒圖早就心存不滿,這時聽聞什么鄭王巡官耀武揚威地來到營前,指名點姓叫自己出去迎接,心中更是老大不快,無奈勢比人強,只得硬著頭皮來到門口,堆笑道:“卑職薛兀勒圖,參拜大金國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