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漢民示意警員讓開,接過方大海的證件仔細看了看,又抬頭打量了一下方大海,將證件還給了他,語氣平靜地說道:“方隊長,這里是鹿城,不是江城,請你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這里是我們的轄區,你無權干涉。”說著,許漢民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將陳陽和老馬押上警車。
“同志,我們明天就準備回去了,”方大海焦急地解釋,“我們就是出來玩的,他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方大海的聲音幾乎帶著一絲懇求,他實在不明白陳陽怎么會突然被抓。
許漢民走到方大海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陳老板是配合我們行動,沒他的事!這是在保護他,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在酒店里等著就行了,他一會就回來了。”
方大海半信半疑地看著許漢民,又看了看被押上警車的陳陽,心里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警車呼嘯而去,只留下方大海一人站在原地,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他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警車開出一段距離后,在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許漢民打開車門,給陳陽和老馬解開了手銬,笑著說道:“行了,陳老板,你得自己受累走回去,有緣再見!”
陳陽和老馬揉著手腕,活動了一下被銬得有些麻木的雙手,笑著和車里的許漢民擺了擺手。
就在警車準備啟動的時候,陳陽突然喊了一聲:“老許!”
許漢民探出頭,疑惑地問道:“還有事?”
陳陽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自己好好的,別啥事都往前沖,跟我那傻大舅哥一樣,有事需要我幫忙,隨時給我打電話。”
許漢民嘴角輕輕一翹,笑意卻未達眼底,那是一種復雜的,夾雜著無奈和釋然的笑。他沖陳陽點點頭,他知道陳陽那句“好好的”飽含著關切和擔憂,他知道陳陽這是在關心自己。許漢民鄭重地向陳陽抱了抱拳,這不僅僅是告別,更是對昔日戰友彼此的惺惺相惜。警車啟動,卷起一陣塵土,絕塵而去。
目送著警車消失在夜色中,陳陽腦海里全是許漢民的身影,他想起在耳朵山中并肩作戰的場景,想起許漢民那副玩世不恭和今天認真負責的面孔,他面對危險時的冷靜和果斷。
陳陽忽然想起師爺曾經說過的話:“有人帶你到山巔不好么?非得自己往上走,不累么?”
陳陽低頭看了下自己那干凈修長的雙手,又抬頭看著遠去的警車,心底終于有了答案。在別人眼里,許漢民這工作算是不錯的,可誰知道,他剛死里逃生出來,下一步卻又義無反顧地踏進刀尖密布的戰場;在看看自己,不但什么風險都沒有,賣著古董掙著錢,還混了個文物鑒定委員,這就是差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