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孫氏元宵門口,陳陽遠遠就被人群的喧囂所吸引,只見買元宵的隊伍像一條悠長的長龍,從門口蜿蜒而出,幾乎快要拐進對面的巷子里。
熱鬧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彌漫著熱騰騰的元宵香氣,讓人不禁心生暖意。振豐和刀疤兩人忍不住咂了咂嘴,隨后自告奮勇地擠進了長龍中,開始排隊購買,而陳陽則笑著叮囑了幾句,隨后倚在車旁邊,掏出一根煙自顧自地點上了。
一陣冷風吹過,將煙霧送進了鼻腔,他微瞇著眼睛,目光如探尋獵物的鷹隼,掃視著街兩旁的各色小攤。這地方小吃還真不少,各種香味撲鼻而來,令人垂涎欲滴。
有賣糖葫蘆的,那紅彤彤的糖葫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煞是誘人;有賣烤紅薯的,那香噴噴的烤紅薯味直往鼻子里鉆。陳陽一邊抽著煙,一邊沉浸在這樣濃郁的市井煙火氣里,腦海中卻不自覺浮現出后世這里的模樣。
物是人非,但這味道似乎永遠沒有變,作為江城這座城市的老街巷,這里依舊有不少美食。他嘴角揚起一絲淺笑,自語道:“這才是生活的味道啊。”
回過神來時,陳陽目光隨即停留在一家對面的面館門口,那兒正冒著熱騰騰的水汽,而玻璃窗內隱約映出幾張低頭吃面的身影。
一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吸引了陳陽的視線,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他腦后隨意戴了一頂黑色耳朵包,顯得頗為隨意,卻帶著一絲隱約的熟悉感。
陳陽皺了皺眉,心中泛起一種奇特的感覺,他凝視片刻,隨即注意到那人微微低頭,像是在專注地吃著什么,全身心沉浸在眼前的面條之中。透過玻璃門的縫隙,他能聽見幾聲低低的吸溜聲,以及湯汁碰撞碗壁的輕響,幾乎讓他確認那人確實是在吃面。
心下疑惑,陳陽彈了彈煙灰,抬手吸最后一口煙,然后將煙頭穩穩地按滅在地面上。他的腳步悄然地向面館靠近,隨即幾步走到門前,推開了玻璃門,風鈴隨之清脆地響了一聲。
里面傳來的熱氣撲面而來,陳陽仔仔細細盯著那道背影,看清了那人的側臉,笑意從嘴角溢了出來,“中橋先生!”
陳陽走上前,伸手拍拍那人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熟絡的調侃,“你怎么在這里?”
被陳陽突然的問候嚇了一跳,原來正在埋頭苦吃的正是中橋。他剛剛喝下一口滾燙的湯汁,剛吸了口氣卻被陳陽這句話驚了一下,差點嗆到。
他抬起頭,微微怔了怔,在這里遇到陳陽,同樣讓他感覺到一絲絲意外,他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咳了一聲,仿佛在掩飾剛才的慌亂,然后抬起頭看向陳陽,語氣平靜卻略帶好奇,“陳老板,你也來吃面條?”
“我吃什么面條呀?”陳陽笑著將厚實的羊皮手套扔到了桌面上,然后瀟灑地翹起了二郎腿,他伸手一指斜對面的孫氏元宵店,語氣輕松地說道:“我們來買元宵,在外面看著背影像你,我就進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你。”
陳陽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接著說道:“中橋先生,你回來的挺早呀,這還沒過完十五呢,你們科美集團的人就都回來了?看來你們的工程很著急呀!這么迫不及待地想來我們江城開工?”
中橋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目光與陳陽的目光交匯,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的神情,隨即又低下頭,默默地吃了一口面條,語氣平淡地說道:“我根本就沒有回國,一直在江城。”
陳陽聽完,眉毛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心中暗想:這幫小鬼子為了石墨還真是嘔心瀝血呀!居然連我們過年他們都沒有回家,這更證明了他們急需石墨了。
想到這里,陳陽拿起桌面上的羊皮手套,輕輕地拍打著鞋面上的雪花,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哎呦,那可真是辛苦中橋先生了,大過年的,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異國他鄉,不容易啊!”
陳陽停頓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灼灼地盯著中橋,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我說,中橋先生,就算你們科美集團再著急,也不在乎這一兩個月呀!你看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們就算不回去,也不能施工呀!與其在這里受凍,不如回國和家人團聚,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