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軒原本漫不經心地低頭打量著手中的蓋盒,陳陽的話音剛落,他的眼神就變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目光在蓋盒上反復流轉,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他一會兒瞇起眼睛,試圖從釉色中看出些端倪,一會兒又將蓋盒翻來覆去地瞧,想要找到什么隱藏的標記。最后,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敬佩,向陳陽問道:“師傅,你是怎么知道它原來是件清乾隆粉彩花卉蓋盒呢?”
謝明軒眉頭緊鎖,思緒翻涌,他反復琢磨著陳陽的講解,贗品制作的流程已然清晰,可一個更深層次的疑問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師傅究竟是如何洞悉這件器物原本面貌的?
這件經過改頭換面的器物,與之前的模樣簡直判若云泥,說是兩件完全不同的東西也不為過。師傅竟然能夠一眼看穿,這莫非是傳說中的神乎其技?帶著這樣的疑惑,謝明軒忍不住開口向陳陽求教。
他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陳陽,期待著能夠解開心中謎團。陳陽聽到謝明軒的疑問,側過頭,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就在陳陽準備開口解答之時,一旁默默觀察的柱子卻搶先一步,簡潔明了地說出了答案:“看子母口!”。
柱子話音剛落,陳陽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贊許的微笑,他朝著柱子豎起了大拇指,心中暗自贊嘆:這柱子,悟性真是高啊!一點就透,簡直就像是一塊璞玉,稍加雕琢便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什么叫悟性高?柱子就是!
謝明軒的目光隨著陳陽的大拇指移動,最終落在了柱子身上,眼中充滿了求知欲。他迫不及待地低下頭,仔細查看蓋盒的子母口。子母口,顧名思義,就是蓋子和盒子相吻合的部位。他屏住呼吸,仿佛要把蓋盒的秘密全部吸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謝明軒的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突然,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猛地抬起頭,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師傅,我懂了!”他激動地喊道,“是積釉!是積釉暴露了它的秘密!”
陳陽和柱子都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進一步解釋。
“字母口這里,”謝明軒指著蓋盒的子母口,語氣急促,“有兩層積釉!一層疊著一層。”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有的痕跡。”
“如果是青花,”謝明軒的推理越來越精彩,“它的紋飾一定是大面積的,不可能處理得如此干凈利落,就像潑墨山水畫一樣,濃墨重彩,氣勢磅礴。”
“只有粉彩花卉紋,或者花草紋,”他語氣肯定,“才能處理得如此精細,如此完美!就像工筆畫一樣,一筆一畫,精雕細琢。”
“再配合現有的花卉圖案,”謝明軒的思路越來越清晰,“重新覆蓋綠釉錦地紋,就像給原本的花卉穿上一件華麗的綠色外衣,巧妙地掩蓋了原來的面貌。”
“最后,”他得意地宣布,“就形成了現在這件礬紅錦地開光花鳥龍紋蓋盒!一件以假亂真的贗品!”
謝明軒抬起頭,一臉崇拜地看著柱子,“哇!柱子哥,你太厲害了!一眼就看出了關鍵所在!”
“慢慢學吧,”陳陽笑著拍了拍謝明軒的腦袋,“你還差得遠呢!”
他頓了頓,故意打趣道:“還柱子哥?就你這悟性,以后你得叫柱子師叔!”
“別!”柱子連忙擺手,臉上微微泛紅,“叫我哥就行,咱倆單論,我還沒結婚呢,給我叫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