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云笑著看了一眼陳陽,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慢悠悠地開口:“他們是來花錢的,又不是來砸場子的,有什么不敢來的!這地方,對他們來說,就像……就像蜜蜂見了花,哪有不來的道理?”
陳陽疑惑地皺起眉頭,目光在宋青云臉上打了個轉,不解地反問:“這有區別么?沒有進,怎么會有出?只要有人一報告,紀委一查,賬目一核對,不就全都露餡了!”
他越說越激動,語氣也加重了幾分,“到時候,別說升官發財了,搞不好還得進去吃牢飯!”
宋青云輕松地拍拍褲腿,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那你去舉報唄!你大舅哥老岳父現在不就管這種事么?你去,現在就去,告訴他一聲,讓他帶人把咱這端了,順便把你也抓進去,怎么樣?”宋青云挑釁地看著陳陽,眼神里帶著一絲戲謔。
“我有病呀!”陳陽猛地瞪了一眼宋青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隨后微微一撇嘴,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還指著他們掙錢呢!他們掙錢多容易呀,來錢多快呀,我動動手指頭,錢就到口袋里了,這么好的生意,我干嘛要砸了?”
“人家有病呀!”宋青云笑著側頭看了一眼陳陽,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們去舉報?你以為他們傻嗎?上面問起來,你怎么知道的?他怎么回答?我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到的?我錄音錄像了?證據呢?”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就算他有證據,他敢拿出來嗎?這證據一旦曝光,他自己也得玩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道理,他比你清楚!”
“那……那不是……”陳陽微微遲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眉頭緊鎖,“就他們這關系,萬一哪天因為職位競爭,利益沖突,翻臉了,這不都是把柄么?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那……”
“那又怎么樣?”宋青云一臉的不以為然。
“再說了,就算翻臉,我就說聽別人說的,不行嗎?”陳陽試圖為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聽別人說的?”宋青云冷笑著看著陳陽,像是聽到了一個幼稚的笑話,之后四下看了一眼,確定周圍沒人,才湊近陳陽,壓低聲音說道,“你小子把這種事當過家家呢?還聽別人說的,這種事一旦舉報,就必須坐實!空口無憑,誰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去舉報,怎么能把這種事坐實?第一,你參與其中;第二,這事情跟你有絕對關系;第三,你就是當事人!你以為你是誰?正義的化身?舉報了就能全身而退?別天真了!”
說完,宋青云重重地拍拍陳陽的肩膀,“你告訴我,兩人同搶一個部長的位置,你去舉報了,對你有什么好處?你能得到什么?你以為你能升官發財?做夢去吧!”
宋青云看著陳陽,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小子,這種事,只看收了多少錢,不看你花了多少錢,懂么?你呀......幼稚!天真!可笑!”
宋青云抬手看了眼手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抬了抬下巴,示意陳陽上樓。
兩人并肩走向電梯,陳陽邊走邊琢磨宋青云剛才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思緒也飄回了后世那些轟動一時的貪腐案件。
記憶中,那些落馬的官員,報道重點都在于他們收受了多少賄賂,擁有多少房產、豪車、名表之類的,還真沒聽說誰是因為花錢大手大腳而被查出來的!
腦中靈光一閃,陳陽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說,只要不留下收錢的證據,花錢就沒事?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震,后背隱隱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