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得的是,在黑釉底的視覺沖擊之下,花朵被施以淡雅的彩填技藝,或者是粉晶般的淡粉色,或者是含蓄而貴氣的青黛,柔和的暈染使得整件鼻煙壺更具立體感,而這樣的視覺效果恰恰源自制作者非常精準的工藝控制。
整只鼻煙壺的釉料精心調和,顯現出一種同時兼具細膩和光亮的質感,黑如墨硯而色彩艷麗。再看壺的頂部,壺蓋以白玉制成,光潔無瑕,周邊嵌以可以自由轉動的翡翠綠圈,在實用性之外更添幾分古韻之美,堪稱匠心獨到。
壺底面釉光平滑如鏡,隱隱泛著柔和的微光,如一片深諳古典美的無際云海。壺身下懸掛著一枚配套的淺金色細穗繩,結尾點綴著兩顆小巧的珍珠,與整體的高雅格調相映成趣。
此壺釉面潤滑的手感和精致的工藝立即引來周圍眾人的艷羨,不少人不自覺地貼近椅背或傾身向前,試圖能夠近距離多看幾眼。
而于部眼中也露出了罕見的驚嘆之色,他細細端詳片刻,終于忍不住低聲稱道:“呦呵,好物件,好物件!”
“于部,您瞧瞧,這件可是雍正年間難得一見的畫琺瑯牡丹花荷包形鼻煙壺啊!”高梅眼中泛起一絲得意的光彩,帶著招牌般的柔和微笑,輕聲對著于部說道:“您別看它個頭小,但它的來頭可一點也不小呢!這物件可是雍正年間的,身上凝聚著匠人們近乎苛刻的工藝心血,而且呀……”
為了增加些許神秘感,高梅故意頓了一下,又低頭湊到于部耳旁,帶著一絲俏皮的小聲說道,像是在悄悄分享什么大秘密,“據咱們店里的陳老板所言,故宮里還藏著一件和它幾乎一模一樣的古董珍品呢!”
“您知道陳老板看到好東西,眼睛跟餓狼一樣冒綠光。這種好東西,他平時怎么舍得拿來送人呀!可這次,為了于部,您猜怎么著?那可是我磨了他許久,說盡好話,他才終于點頭松口,這才特別挑選了這一件精品,特意為您留下了。”說到這里,她不禁笑得幾分得意。
“梅姐,你是不是又再說我壞話!”陳陽的聲音如從空氣中突然冒出來一樣,慵懶而帶著點戲謔之意,嚇得高梅差點跳起來。他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高梅身后,嘴角勾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是不是在說我不舍得將這么好的物件,送給于部?”
“哎呦媽呀!”高梅猛地回頭,拍著胸口,一臉驚魂未定,嘴里驚叫著,“你小子,你這是要嚇死我啊!”
她順勢揚起手,對著陳陽的手臂狠狠拍了一下,半是責怪半是無奈地說道,“你怎么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嚇得我魂都快沒了!你是屬貓的吧?!”
陳陽捂著被打的手臂夸張地“哎呦”了一聲,卻依舊笑得一臉輕松,整張臉上滿是狡黠的笑意,他轉頭看向于部,面帶一份討好的謙遜,“于部,我可得澄清啊!梅姐剛才那話可不是我心里所想,我這可是誠心誠意地把這寶貝送給您的,畢竟像您這樣眼光獨到的人,自然應該配得上這雍正年間的精品。”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指了指鼻煙壺,語氣輕快有如三月春風,“您看看,這鼻煙壺還真就跟故宮里那件幾乎一模一樣,當然啦,咱們這件也不差,除了蓋子的顏色略有不同,其余的紋飾、工藝和釉色都堪稱完美,恰恰是在細微之處顯現出獨一無二的妙處。”
說著,陳陽話鋒一轉,手指著鼻煙壺上的花紋,開始侃侃而談,臉上的表情帶著意有所指的微笑,“您瞧,這圖案畫的是花開富貴,寓意富貴吉祥、典雅高貴,不僅如此,它的線條流暢、色彩飽滿,還承載著不畏強權的精神;至于荷包的寓意,那就更簡單了——裝滿財運,福運不斷,上來就是一個好兆頭啊!”
說完之后,陳陽笑得更加燦爛,像春日暖陽一般溫暖而明媚,他突然朝于部行了一個江湖式的抱拳禮,語調一轉,語氣真摯而堅定,“于部,您要是接下這件鼻煙壺,那可就是接下了我的一點心意,我祝您日后步步高升,花開富貴,荷包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