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絹本我要帶回去,不給你們研究了!看你們怎么辦!”
耿老和林主任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一絲狡黠的光芒,仿佛早就料到了陳陽會有這樣的反應。突然,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帶著長者的慈祥和一絲惡作劇得逞的滿足感。
這笑聲在陳陽聽來卻格外刺耳,他感到一股熱血直沖腦門,臉頰瞬間變得通紅發燙,就像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似的。憤怒和委屈交織在一起,讓他的拳頭在身側不自覺地攥得死緊,指節都因為用力過猛而泛起了白色。
“你看看,跟宋老說的一模一樣啊!”耿老一邊笑著搖頭,一邊用手擦了擦眼角,因為笑得太厲害而擠出的淚花,眼角的皺紋像盛開的菊花般舒展開來,“這小子的脾氣,宋老可是形容得活靈活現呢!”
說著,耿老伸出略顯顫抖的手指,笑瞇瞇地指著陳陽,就像在指著一個調皮搗蛋但又讓人喜愛的孫子,“你這小子啊,就是沉不住氣!先別急著炸毛,聽林主任把話說完再說。”
“再說了,”耿老故意拉長了聲調,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這絹本也不是你小子在古玩市場撿漏淘來的,那可是江城市局從文物販子手里查獲后上交給我們的!你小子別把功勞全往自己身上攬啊!”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陽氣得一屁股重重地坐回到沙發上,沙發發出一聲悶響,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一臉的不服氣和委屈,“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這不公平!”
“對對對,絹本確實是江城市局查獲的,這個我承認,”陳陽急切地為自己辯護著,聲音都有些顫抖,“可是那也是我最先鑒定出來它的真實價值的啊!”
“如果不是我發現了它的不尋常之處,它現在還在證物室里蒙塵呢!而且我的實力也不差吧?最起碼在鑒定方面……”
說到這里,陳陽忍不住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比那個馬葫蘆、唐什么云要強得多吧?他們兩個加起來的眼力都不如我一個人!”
宋青云在旁邊看著陳陽激動的樣子,心中也為陳陽鳴不平,忍不住用力點著頭附和道:“對呀對呀!林主任,陳陽的眼力我是最清楚的,他在古董鑒定方面絕對有天賦,而且論基本功底和專業知識,他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我有些時候都自愧不如!”
“而且……”宋青云說著轉頭看了看滿臉憤慨的陳陽,語氣更加誠懇,“他對這次鑒定工作的態度是最積極最認真的,這份熱忱和責任心、工作態度,比馬專家和唐科長的態度可是強多了。”
“那兩個人開會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哪有陳陽這么上心?”
耿老聽到兩人這么說,不由咧嘴呵呵笑了起來,短促而有力,他瞇縫起眼睛,手指頭一下一下點著陳陽和宋青云,臉上的褶子隨著笑容加深,他歪著身子靠在沙發扶手上,脖頸上的喉結隨著笑聲上下滾動,半晌才緩過勁兒來,一邊拍大腿一邊咧開嘴樂道:“哎呦呵,你倆還跟跟馬德祿和唐鳳云比?”
他擺了擺手,試圖止住笑聲,卻怎么也收不住,最后只能邊咳嗽邊笑,“咳咳……這、這怎么比?”
他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喘勻了氣兒,才重新坐直身子,“論眼力,你們跟那兩位還真差不了多少,可論真本事……”他伸出食指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嘖嘖,那可就差得遠了!”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陳陽的臉瞬間漲紅,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他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拳頭攥得咯咯響,“耿老,您不能這么說!”他聲音提高,帶著明顯的怒氣和不甘,“最起碼我態度端正吧?”
“我這人就是這樣,要么不干,要干就得干好!”陳陽越說越激動,“如果一個人心思都不在這上面,你們拉他們進來,也不會認真干活。”
“就像今天,他們倆一個比一個消極,這樣的人怎么能做好文物鑒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