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慮,我作為領導,也不能強迫他們承擔不愿意承擔的風險。”
宋青云和陳陽聽完對視了一眼,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在體制內工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業規劃和考慮。
陳陽在旁邊低著頭,噘著嘴,聲音有些委屈,“那我呢,誰理解我呀?”
“我認為......我認為態度是第一位的,”陳陽抬頭看看耿老和林主任,眼中閃爍著不甘的光芒,“既然他們想明哲保身,就成全他們唄!”
“但是如果都按他們這么做,那我們永遠都在做一些沒有挑戰性的工作,那還叫什么文物鑒定專家?”
“而且,”陳陽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如果我們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那怎么能在學術界立足?國外的同行會怎么看我們?說我們華夏的文物專家都是膽小鬼,只會做一些穩妥的工作?”
陳陽越說越激動,“關鍵時刻,我們要有這個決心和勇氣!”
耿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瓷器與木質桌面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他緩緩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著陳陽和宋青云兩人:“但他們手里有真本事,如果讓我來選擇,你和青云;馬德祿和唐鳳云,我也選擇他們二人!”
耿老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嚴肅:“這種級別的鑒定,必須讓他們參加。不是我看不起你們,而是這次的對手太強大了。”
“啊?”宋青云聽完直接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委屈:“這兩人有什么過人之處么?耿老,馬老在絹絲鑒定方面確實不差;唐科在顏料方面的鑒定能力,也著實出眾,但我們也沒那么差吧?我們這些年跟著您學習,難道就真的差距這么大?”
宋青云越說越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我記得上次鑒定那幅明代山水畫的時候,我的判斷也很準確啊!”
“就是!”陳陽聲音依舊有些不服,拍了拍桌子:“我和師叔的專業能力不夠格?還是說就因為我年輕好欺負?耿老,您總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我們這么多年的努力,難道就這么不值一提?”
陳陽站起身來,在辦公室里踱了兩步:“我承認他們經驗豐富,但是專業知識這方面,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連空調的嗡嗡聲都顯得格外刺耳。林主任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響聲。耿老放下茶杯的動作比平時重了幾分,瓷器與桌面再次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三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陳陽,青云,”耿老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著茶杯,茶杯的溫度透過瓷器傳到他的手心,他平靜的看著二位,眼神中帶著一種長者的慈祥和嚴厲:“你們先聽我慢慢說。”
耿老等兩人坐好后,才繼續開口:“昨晚宋老得知情況之后,直接就給我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我才接起來,因為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在電話里,宋老的聲音很激動,他跟我說,這次你發現的這幅遼代絹本,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一定要鑒定為真跡。”
耿老的聲音越來越沉重:“宋老在電話里哭了,你們知道嗎?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為了一幅畫哭了!”
說完,耿老長出了一口氣,仿佛要把心中的郁悶全部吐出來:“顯然,宋老對當年的那件事情,依舊記憶猶新,這次就要打洋鬼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