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里,嘉靖哪怕天天修仙,也深深的無力感。歷史似乎被這幫儒教徒牽著成了一個治亂循環。皇室就是這個循環里面的出頭的椽子必然先爛,躲在椽子后面的世家則安度前年。
越想整個人越陰郁。
陰郁的原因很簡單,在嘉靖的傳統信念中,從來只有皇帝拿文臣當槍使得,卻沒想到,一旦拉長時間,其實一直是世家拿皇權當槍使。這讓嘉靖一直以來自以為高明的調理陰陽顯得跟跳梁小丑一般。
“呂芳,你親自去藏書室核對一下。要快”嘉靖把自己圈的幾個對不上的地方,讓呂芳再去核對一番。雖然內心早已接受欽天監的說法,但知道前途艱難的嘉靖還是相當的為難。
因為他老了,御極四十年了,已經是大明掌權最久的皇帝了,天不假年,實在難以保證新政成果了。另一個是他的老伙計、奶兄弟早就死了。要是能投胎都已經兩三歲了。這天下,要不是有之前那奶兄弟陸柄留下的那么多忠心耿耿的錦衣衛,嘉靖這皇位并不好做。而現在的錦衣衛指揮使不過是勛貴調任,難堪大用。事實上,嘉靖也不放心別人像奶兄弟陸柄一樣大權在握。
從登基到現在,嘉靖的信任只給了少得可憐的幾個人,如陸柄、前內閣首輔張聰。但這些信任的家伙都死了,都死透了。那個高翰文不過黃口小兒就敢戳破天機。這種人值得信任嗎
很尷尬的是,遇到這種信任問題,想了很久嘉靖都沒想到信任自己的兒子太子裕王。他是打心底覺得子不類父,何其難堪。再看到奏章上提名第一的狀元就是徐階的門生,換句話說自己兒子重用的竟是如此貨色,這讓想到兒子的一剎那嘉靖更為火大。
一個人在帷幔里來回琢磨。
門外,三鼎甲只看到呂芳腳步匆匆的拿著那本厚厚的奏章出去了,精舍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只能挨在外面。
好在現在是夏天,要是冬天,這么堅持下來,都不用嘉靖開革,多半人已經沒了。
呂芳的效率還是夠快的。小半個時辰就核對完了。
現在已經寅時,如果遇到朝會已經是該上朝的時候了,天已經亮起來了。
嘉靖在看完呂芳的核對后,又找錦衣衛核對了盡頭高翰文按學生的事情。似乎艱難地下定了決心。
放出的旨意其實只有三條一是給自己那倒霉孫子廣選良家子伴讀,二是保護好宋應昌,三獎勵欽天監,厚葬前任張監正。
至于門外那三鼎甲,嘉靖一句話也沒說就進精舍里面的暖閣睡覺了。
呂芳先是忙著去傳旨,回來已是卯時了。熬夜一晚上,早飯又沒吃的三鼎甲這會兒已經搖搖欲墜了。
辰時還未過一半,身體撐不住的狀元先暈倒了,驚動了內閣值房的嚴嵩與徐階。
呂芳這才讓人把狀元抬下去,也順帶把剩余兩位攙扶出去。
末了再來一句,“咱家昨夜通宵,出去傳旨后就回去睡覺,忘記這邊了。”
聽到這話,原本在擔架上稍微清醒的狀元又給氣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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