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癡兒!”
天下文宗悵然嘆聲,這位年輕帝王當真是心如鐵石,油鹽不進啊!
“死到臨頭,仍是執迷不悟,與他廢話作甚,斬了便是!”
天地間響起一道薄怒聲音,接著有六道強橫聲音突如其來,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站成一個圈,將陸玄樓環繞其中。
“天人境,六個!”
大敵當前,陸玄樓不驚反喜,三教祖庭總算是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
天下文宗苦口婆心說道:“陛下,事到如今,還能再退,否則,便是天翻地覆。”
三教祖庭真正忌憚的,不是這位年輕帝王拳腳功夫,而是那高出天幕的殺力。
以拳殺人,總沒有以劍殺人來的輕巧。
陸玄樓沉默不語。
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視作外人,所以可以看淡世事沉浮,便是天塌地陷,也無法影響其心境。
若非如此,陸玄樓怎么可能說出我死以后,管他洪水滔天的話語來?
魏帝陸啓,兩座天下最梟雄者?
陸玄樓輕笑搖頭,一位不看后果不計代價,只往最高處看的年輕帝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何不是最梟雄?
六位天人境修士,有人著儒衫,晧發白首,有人披袈裟,金光普照,有人背道劍,云霞罩面。倘若陸玄樓早生三千年,便會曉得,這位天人境修士都是曾經名震一時的大修士。
陸玄樓揚起頭顱,微微瞇眼,打量三教祖庭碩果僅存的天人境修士,然后笑了起來,勾勾手指,“朕要打十個!”
六位天人境修士,算上三教祖庭,便是至強者來了,都要折腰,而這位昭武皇帝竟然口出狂言,要打十個。落在某些人眼里,便是沒把三教祖庭放在眼里。
“陛下威武!”
明月上,武不狂被崔顥、裴馗兩位天人境武夫聯手踢打,雖然落了個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但仍舊有余力堅持,甚至還能分出心神喝彩。
“武不狂,你當真要一條道走到黑,與那位昭武皇帝同生共死?”
九州天下攏共就三位天人境武夫,其中裴馗年歲最大,是當之愉無愧的前輩,不愿武不狂誤入歧途,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與陛下共事,實在痛快,酣暢淋漓時候,死也無妨。”
說話時候,武不狂又挨兩拳,一拳落在面門,斷了鼻骨,一拳落在腰間,斷了兩三根肋骨,這還是兩位天人境武夫留了手的結果。
“生死廝殺,兩位竟然留手,咋的,瞧不起我武某人?”
武不狂并不領情,指著裴馗破口大罵,“老東西,老子念你年紀大,喊你一聲前輩,你他娘的,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把老子當孫子呢?”
裴馗則是笑道:“而今放眼望去,故友都已飄零,天下武夫,哪個不是我的徒子徒孫?”
頓了頓,裴馗繼續說道:“這場問劍,自昭武皇帝而始,也將由昭武皇帝而終,你何苦死戰,搭上性命呢?只要你此刻停手,坐壁上觀,我可替三教祖庭做主,過往之事,既往不咎。往后,你還去羅浮山下喝你的酒,看你的心上人,難道不好嗎?”
“打不過,就玩攻心美人計?”
武不狂嗤之以鼻,“老裴,總跟三教祖庭那幫道貌岸然的家伙混在一起,你也學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