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元年春日,王柔花開始在在汴京城里賣湯餅,加湯的湯餅十文一串碗,撈干的湯餅三十文一碗。
價格雖然賣的貴一些,不過因為量多,油水足,最難得的是湯餅上還加了一片咬一口滋滋冒油的肥肉,這就讓人吃過之后就很難忘記了。
不清楚他們家的肉是怎么煮的,入口即化不說,還沒有豬肉特有的騷味,賤東西被做出一種金貴味道出來了,短時間雖說沒有風靡東京,但是那些在水西門扛活的漢子,下工之后就會照例要一碗加量的干湯餅,美美的吃完之后這才回家。
楊懷玉照例是不來七哥湯餅店來吃東西的。
一個用竹篾搭起來的棚子也好意思叫做店鋪
楊家喂狗的東西都比那碗湯餅好吃。
“俺家的湯餅澆頭可是祖傳的”王柔花如是說。
不管誰來打聽煮肉的方子,她都會那么說。
楊懷玉還是被工地上的兄弟們給簇擁著進了七哥湯餅店。
自從在雪夜不小心射死了酒鬼劉阿七之后,他就被開封府判以殺人罪,因為他是職責所在,因此免了秋決的命運,但是皇城使的職位不翼而飛了。
由于不想被發配去滄州牢城,也不想在臉上刺配金印,他果斷的選擇了就近在水西門執役。
他無數次的在夢里咒罵該死的劉阿七,這家伙為什么就不能再往城墻的方向多走一步呢
十步以內,自己殺了人只會有功,十步以外殺人那就是有草菅人命的嫌疑了,而劉阿七被弩槍釘在地上的位置正好距離皇城只有一十一步
“鐵王氏,我們玉哥兒來了,趕緊的,給爺們上六碗湯餅,要干的,澆頭要放足”
水西門的伙頭陳石朝正在忙碌的鐵王氏吆喝一嗓子,然后找了一個空桌子把楊懷玉安頓下來。
“玉哥兒莫要小看這店鋪簡陋,這里的婆娘做出來的湯餅可不含糊,俺老陳吃了這么些年的湯餅,這家的湯餅堪稱第一。”
楊懷玉瞅了一眼正在看自己的鐵王氏冷冷的道“吃過才知道,我的湯餅要多加蔥蒜。不要綠菜。”
王柔花有些疑惑,她覺得坐在最中間的那個賊配軍自己好像見過,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隨即她就把這事拋諸腦戶,這些天過來吃湯餅的人絡繹不絕的,誰記得住那些面孔,轉身就去給他們下面去了。
腳上栓了一條繩子的鐵心源見到楊懷玉進來了,非常的高興,老天爺啊,終于有機會把蘑菇放進這家伙的飯碗里了
他一點都不擔心別人會懷疑自己的小店,拿一只雞試驗過,蘑菇在雞身上發作的時間為一柱香的時間,如果按照劑量和人的體型計算,抓一把蘑菇粉放在楊懷玉的飯碗里,發作的時間至少是兩個時辰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