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今天是一個商賈,一個專門販賣甘蔗的商賈,只要看他身后那一大車甘蔗就明白這家伙這一回算是下血本了。
水珠兒坐在甘蔗車的頂上,手里抱著一節甘蔗吃的極為霸氣,先是一口口的撕咬掉甘蔗堅硬的外皮,等甘蔗露出淡黃色的芯子了,這才獅子擺頭一般的咬下一截子,嚼的咯吱咯吱的。
大人還無所謂,但是水珠兒囂張的吃法對小孩子就有致命的誘惑力。
看到鐵心源,巧兒閃過那些來買甘蔗的人,將一根兩尺長的粗壯甘蔗遞給了他,然后就忙著去賣甘蔗了。
這家伙賣的甘蔗價格很低,幾乎與集市上賣的是一個價格,這在教軍場可是非常難得的,因此,只要有人問過價格之后,都會扛上一根甘蔗離開。
包子懷里抱著兩根甘蔗,他吃甘蔗不剝皮,直接一口一口的咬著吃,他的嘴巴和榨汁機的效果一樣,留下汁水,丟掉渣滓。
鐵心源的甘蔗沒辦法吃,里面塞著一根空心的管子,只要扒拉開甘蔗節這根甘蔗就能充當吹箭的管子用。
巧兒已經很貼心的在里面填裝了一枚帶著小尾翼的竹刺
直到現在鐵心源才明白巧兒為什么會閑著沒事干去賣甘蔗了,而且還賣的那么便宜。
當無數人都在大嚼甘蔗的時候,突然有選手倒霉了,你能知道一根小小的竹刺是從哪根甘蔗里面飛出來的嗎
看到鐵獅子從人群里艱難的擠過來的時候,鐵心源猶豫了兩次,最終還是放下了手里的甘蔗,像別的東京人一樣,高聲為他歡呼,為他鼓掌。
都說英雄是無畏的,鐵獅子就表現出來了這樣的一種特質。
他臉上的紅腫還沒有消散,脖頸上圍著的白布上依舊有暗紅色的血漬,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依舊還有一個雞蛋大小的鼓包,估計在他燈籠褲的下面,腿上的鼓包也沒有消散。
熟銅棍握在手心,倆柄黑黝黝的鐵錘被厚厚的牛皮束縛在背后,他是今日里,唯一一個沒有穿甲胄的武舉
鐵心源沒有從他臉上看到沮喪,或者悲憤的神情,只是一步步的走向阻攔人群的那道柵欄,拍拍柵欄之后,就被柵欄邊上的兵丁放了進去。
楊懷玉騎在一匹巨大的黑馬上面,人和戰馬都披著重甲,一柄長長的馬槊橫在鞍韉的鐵過梁上,戴著面具看不清楚臉,猩紅色的披風底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著什么東西。
曹芳掀開面甲,喋喋不休的對楊懷玉說著話,傳說中長得烏漆嗎黑的呼延壽卻出人意外的是一個俊秀的小白臉,戰馬兩側懸掛著一對鐵鞭,身著一套鱗甲,被一條虎頭腰帶緊緊地束著腰身,賣相很不錯。
身上背著一張大弓的人就是林焦川,和其余幾位將門虎子比起來,他就顯得有些猥瑣,眼珠子從來沒有停止過向兩邊掃射,看樣子是在防備突如其來的襲擊。
高臺中間空蕩蕩的,只有高臺邊緣站立著十余位全身武備的軍官,每人都披著披風,站在那里如同泥雕木塑的人一般。
這些人對東京百姓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一旦官家出巡的時候,就是這群人護衛在左右的,只是今日里沒有握著金瓜之類的依仗罷了。臺子中間有一把紅色的椅子,距離和后面的那些椅子有些遠,誰都弄不清楚中間那張孤獨的椅子會被誰坐在屁股下面。
整個教軍場嚴肅的只是中間的哪一個小圈子,至于教軍場別的地方,大宋人早就把它弄成了一個巨大的市場。
不過這里挑籃叫賣的人大部分都是軍人,像巧兒那樣的百姓簡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