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看到了鐵心源的臉色變了,就指指包子道“既然是牢獄,只關押一個人犯實在是浪費了,你這座牢獄還要關的下他。
他的情形老夫甚為清楚,當他母親在世的時候,此子勤勉勞作,侍奉老母,從未與人交惡。
既然你們也是熟識的故人,那就一并交給你了,如果今后他再犯案,你當同罪。”
鐵心源吶吶的道“這是不是有點兒戲學生說畫地為牢只是一種說法,古賢人做起來自然沒有問題。
如今宋刑統已經確立,難道不該按照法統行事嗎”
“這就是世人啊,老夫嚴苛之時說老夫是酷吏,老夫寬減之時卻又說老夫兒戲,怎么,你到底認為你是有罪之身”
聽著包拯充滿諷刺的語言,鐵心源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學生從來都不是什么罪”
“畫地為牢是你自己說的,哼哼,沒有罪的人會自己把自己關進牢獄
襖廟斜街里該死的人全死了,活著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老夫確實沒有辦法認定你有罪過,但是啊,天日昭昭,你縱算是機敏過人,可以逃脫人間的法網。
卻難逃這世間的公道對你的懲罰。”
鐵心源苦著臉道“襖廟斜街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
包拯瞅了鐵心源一眼道“有沒有關系,天地,以及你都是知道的。”
包拯嘆口氣拂拂袍袖,帶著屬官離開了空曠的監牢,不知為何,鐵心源這一刻竟然覺得想來剛硬如鐵的包拯有些軟弱。
也不知道是誰給包子上的綁繩,鐵心源解了很久才解開。
帶著弄不清形式的包子跨出開封府的時候,鐵心源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這座雄偉的官邸。
如果包拯不把自己抓進去,自然什么事情都不會有,一旦他抓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放出來了,那么,他那些隱藏在黑暗處的政敵如何會放過他
畫地為牢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周文王乃是君王,自然可以施行,符合恩出于上的原則,包拯哪來的資格
一個臣使君權的罪名他是脫不掉的。
帶著包子這個總是喊餓的混蛋,鐵心源能去哪里只有先去母親的店里讓他吃飽再說。王柔花兩天沒見兒子了,正在焦急,忽然看見兒子和包子兩個人走進店里。
先是一頓連珠炮一般的詰問,而后才注意到這兩個人渾身臟兮兮的。
自己的兒子是什么樣子的人王柔花當然清楚,一個連衣服上的汗味都不能忍受的人怎么可能會把一件滿是泥巴的衣服穿在身上。
包子這孩子也從來都是穿的干干凈凈的,現在看他的樣子和野人沒什么區別。
“你們到底干什么去了和人家打架了還是被人欺負了”
已經被鐵心源下了封口令的包子自然是什么都不說,只顧著往嘴里填湯餅,鐵心源嘆口氣道“這些天榨油來著,孩兒第一次覺得農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