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源搖搖頭,想不出這家伙怎么會問出這樣的廢話,不是已經告訴他自己是土生土長的東京人了嗎
看在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張嘴道“東京,汴河上,估計再有半個月的時間,汴河就要結冰了。
我們在船上的日子不多了。”
“我叫張憐秀,你呢”
“鐵心源”
很短的時間里,鐵心源就從這個張憐秀的嘴里,知道他爺爺是誰,他父親是誰,他的哥哥是誰,甚至還知道了他母親的閨名。
鐵心源知道現在是張憐秀一生中最恐怖最無助的時間,多提提親人的名字,讓他多少有一個安慰,好幻想一下自己親人來解救自己的場面。
當油燈的燈碗里的菜油燒干的時候,船艙頂上的小門打開了。
那個高大的大食人再一次走了進來,換好油燈之后,重新檢查了一下鐵心源身上的鉤子和頂上的吉祥鎖。
取出一盒味道非常奇怪的藥膏粗暴的涂抹在鐵心源的傷口上。
不知道是什么藥,傷口感覺如同著火一般疼痛,鐵心源把牙齒咬得咯吱吱作響,卻不喊叫出聲。
大食人扭正了鐵心源的臉,用古怪的漢話道“可能有資格成為老祖的弟子,最后進入天國,享受人世間能夠享受的一切。”
鐵心源想要再問兩句,后腦勺卻猛地一震,腦袋不由自主的耷拉了下來昏迷過去。
大食人像抗著一袋面粉一樣的將鐵心源扛了出去。
張憐秀很為自己新認識的朋友擔心,忍不住大哭起來
不過他的哭聲很快就停止了,因為他看見已經被打昏的鐵心源竟然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上了船艙之后,鐵心源才發現天色已經變黑了。
滿是垂楊柳的汴河上,只有很少的幾艘船在溯流而上,這是最后的運輸季節,一旦汴河封凍,整個世界就好像也被凍住了。
大食人扛著鐵心源跳上了一個碼頭,只看了一眼,鐵心源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許東升的家里。
許東升就站在小門前面等候大食人,見鐵心源的腦袋無力的耷拉著,就隨意的扒拉一下。
然后對大食人道“穆辛大人在等你,快些進去吧,如今,全東京的人都在找這個小子。”
大食人扛著鐵心源往里走,一面走一面道“他的母親不相信”
許東升拍拍自己的腦門道“易普拉辛,這里是大宋,不是你的故鄉,這里的女子遠比你想象的要聰慧。”
易普拉辛點點頭道“河道上有巡檢司的人在搜檢,所以我才會掉頭回來。”
許東升長嘆一口氣道“現在麻煩了,我這個見證人,現在被官府盯上了,雖然有張興從中斡旋,可是龐大的王家,不是張興和他父親能夠得罪的起的。”
易普拉辛探出一只手拍拍許東升的肩膀道“不用擔心我的兄弟,穆辛大人會解決你所有困難的。”
許東升長嘆一聲,隨著易普拉辛走進了一間不算很大的院子。
將鐵心源放在一張地毯上,隨后鐵心源就被兩個壯碩的大食人抬進屋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