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痛哭流涕的時候方丈要他放下心魔,當他狂呼歡笑的時候,方丈要他記住這種感覺,因為那是來自佛國的幸福。
太陽落山的時候,他開始痛哭流涕,因為那種讓他五感敏銳的佛恩,正在緩緩地消退,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種令他痛苦不堪又極度愉悅的佛恩,正在緩緩地從頭頂沿著脊椎最后來到腳心,然后就回歸了大地。
方丈長嘆一聲,宣了一聲佛號,就退回了正在集體禪唱的僧侶群,繼續為眾生祈福,他希望佛的恩賜能夠滿足每一個人。
失落的都羅然然,端著一杯比血還紅的葡萄釀從喧鬧的人群中站起,雙目血紅,他認定佛恩的離開,不是因為自己被佛陀拋棄了,而是因為自己不久前做的事情讓佛陀失望了。
只有殺掉那些像騙子一樣蠱惑自己的阿族人,才能重新回歸佛國。
酒杯里的葡萄釀泛起了漣漪,都羅然然猛然一驚,作戰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正有大股的騎兵在迅速的接近中。
“敵襲”都羅然然大吼了起來,聲音是如此的大,甚至掩蓋了高亢的梵音。
身邊的甲士瞬間就從歡慶的氣氛中清醒,一個甲士在第一時間就吹響了牛角號。
梵音消失,每個西夏人都憤怒的朝馬蹄的轟鳴的方向看了過去。
都羅然然已經跨上戰馬,帶著最先醒悟過來的親衛兇狠的朝大隊騎兵襲來的方向發起了沖鋒。
只需要一盞茶的時間,自己身后那些勇猛的西夏猛士就會完成戰陣的布列。
借助微弱的月光,都羅然然影影綽綽的看到了一支揮舞著彎刀的龐大騎兵隊伍。
心頭一片冰涼,又驚又悔,嘶吼一聲道“今日戰死在這里吧”
巨大的斬馬刀橫在腰間,想要迎頭攔住來勢兇猛的騎兵,除了硬碰之外別無他法。
奔跑在最前面的騎士卻策著戰馬,如同舞蹈一般從他的身邊滑過,不論都羅然然如何怒吼,也不和他做任何的糾纏。
暗夜中,兩匹高速奔馳的戰馬迎頭撞在一起,在戰馬的哀鳴身中,骨頭斷裂的聲音如同大把枯枝折斷一般密集的響起。
都羅然然的鎧甲上暴起無數條火星,這是彎刀正在從他的鎧甲上劃過。
斬馬刀長達三尺的刀刃將一個波斯騎兵攔腰斬斷,血泉噴起,戰馬帶著騎士的下半截身體依舊向前沖。
都羅然然低頭弓背,身子在戰馬相撞之后就蜷縮成球,在戰馬倒地之后,他的身體如同一只鐵球在地上翻滾,撞倒兩匹戰馬之后,渾身冒血的都羅然然搖晃著站起來,大吼大叫的掄著綁在手上的斬馬刀向前砍劈。
他的雙眼已經被血糊住,看不見任何東西,在這樣的昏暗的夜晚,有沒有眼睛又有何妨,身邊全是敵人,砍劈就是了。
十八個奴隸騎士如同蝴蝶一般在西夏人群中飛舞。
所到之處,血花盛開,只要有那里有西夏人正在集結,他們鋒利的彎刀就會殺向那里,將西夏人的希望碾碎在那里。
一個西夏老婦被戰馬撞倒,戰馬想從她的腹部拔出蹄子,卻連她的身體一起帶起,不知何時那個婦人竟然死死地抱著馬蹄不松手。
奴隸騎士的彎刀帶走了婦人的頭顱,戰馬卻沒有了應有的速度,又有一雙手抱住了馬蹄,同時一個赤手空拳的西夏漢子凌空撲向奴隸騎士。
彎刀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半圓,鋒利的大馬士革彎刀幾乎沒有阻礙的斬斷了那個西夏人的身體,奴隸騎士的戰馬卻轟然倒地,巨大的戰馬身體將那個抱住馬蹄子的西夏少年壓在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