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下的那具尸體正在慢慢的冷卻,他的肉湯卻變得越來越滾燙。
哈斯兒城黃土夯制得城墻距離這里并不遙遠,孟元直吃飯的時候還能看見那道如同細線一般的城墻。
不過,一道黃色的灰塵出現在了城墻和自己之間,剛才有一個敵人逃走了,現在過來的應該是找自己麻煩的援兵。
孟元直搖搖頭,開始低頭吃自己的肉湯,馕餅已經在肉湯中泡的發脹,吸滿了濃郁肉湯的馕餅此時吃起來最是痛快。
一鍋肉湯很快就被他吃的干干凈凈,孟元直滿意的拍拍肚子,瞅著越來越近的黃色灰塵,用手帕將自己散亂的頭發束縛起來,提起鐵槍,又把長刀掛在戰馬的身側,弩弓掛在另一邊。
他不是很喜歡束甲,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流點血對于戰力的提升很有幫助。
這一點是從鐵獅子那里學來的,只有受了傷,自己的那部分身體才能學會下一次如何不受傷。
這句話他以前很是聽不明白,自從來到沙漠,尤其是砂巖山一戰之后,他對這句話有了很深的認知。
區區五十幾個騎兵,孟元直還真的沒有放在眼里,他解開自己的面巾,把自己非常標準的宋人面孔露在外面,立馬高坡,等待敵人來臨。
騎兵在五十步外停下腳步,一個類似軍官一般穿著皮甲的西域人縱馬向前。
義正言辭的大聲向孟元直說著什么。
看到這個軍官的模樣,孟元直立刻就回想到了大宋的官差,即便是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也能通過語氣猜到幾分,這讓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當自己的武力高過普通人的時候,無論哪里的官差都會開始和你講理了。
然后就期望你能在他們表現出來的強勢場面下,束手就擒。
大宋皇帝或許有這個資格要孟元直束手就擒,面對這里野人一般的城主,孟元直只想擰下他的腦袋當夜壺。
長槍一擺,孟元直就沖下了矮坡,那個喋喋不休的官差稍微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孟元直會直接沖下來,怒吼一聲之后,就拔出自己的彎刀狠狠地向撲過來的孟元直劈砍了過去。
長槍蜻蜓點水一般的刺在官差的咽喉上,然后就閃電般的收回,官差的彎刀在自己的面前晃動一下什么都沒有碰到,他的咽喉上多了一個血洞,從前面依稀能夠看到他身后的那些騎兵。
探手從官差的戰馬上取過一張圓盾,單手持盾格開一枚羽箭,再順手將圓盾掄了出去。
力量是如此之大,圓盾帶著嗚嗚的怪叫擊打在最右邊的一個騎兵胸口,馬上的騎兵被旋轉的鐵皮圓盾竟然削成兩截,上半身隨著圓盾一起跌落塵埃。
戰馬向前急竄兩步,左手的鐵槍就已經橫掃了出去,丈二長的鐵槍晃動的幅度很大,力量卻不是很大,破開咽喉事實上也用不了多少力氣。
剛剛在做好準備的騎兵,僅僅看到了一個閃亮的槍頭,就跌落塵埃。
一個人能站在狂奔的戰馬上揮動長槍讓他們根本就無法想象,彎刀格擋的角度太低,不足以封住長槍,被近乎兩尺長的槍刃劃過咽喉,頓時死的不能再死了。
五十人組成的軍陣非常的薄弱,當正面的兩個人掉下戰馬之后,后面的兩排騎兵面對急沖過來孟元直只能向兩邊避開,他的戰馬從軍陣最中間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