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直把鐵心源寫的信交給尉遲灼灼,很無所謂的道“去不去在你,老子無所謂,估計鐵心源也無所謂,之所以讓我千里迢迢的來接你們,不過是想給你們一個好一點的生存環境,沒打算依靠你們的力量。
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們的那點力量老子們還看不上,如果你們不走,我們自然不會強求。
好了,你走吧,如果想走的話,就去找這里的城主,籌集糧草和車輛,馬匹和駱駝,如果不想走,也去籌集,老子只等你們一天,后天我就返回哈密。”
孟元直說完話就重新倒在皮毛堆里,打著哈欠取過一瓶子血紅的葡萄釀,往嘴里大大的灌了一口,準備再睡一會,養足了精神好回哈密。
在這里不能停留的太久,等了十余天,這已經是極限了,米蟲這個家伙如今已然在哈斯兒城站穩了腳跟,從城里拉攏了一批武士,重新組建好了軍隊,聽說人數還很多,足足有三百多人。
自己短時間被米蟲當作神仙供起來還沒有問題,時間長了,不是自己干掉米蟲,就該是米蟲這個家伙干掉自己。
先前說的臣服和膜拜永遠只能代表米蟲這家伙那時候的心態,隨著時間和地位的改變,心態總是會發生新的變化的,這種事情,孟元直在皇宮里看的太多了。
尉遲灼灼枯坐在孟元直的身邊,一遍遍的看鐵心源寫的信件,臉上的表情一會兒甜蜜,一會兒寧靜,直到日頭偏西的時候,她才拿著那封信走下了城墻,和米蟲交談了很久,才騎著一匹白色的戰馬離開了哈斯兒城。
米蟲抬頭看著躺在城墻上的孟元直,臉色和剛才的尉遲灼灼一樣有著非常精彩的變化。
自從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寧愿住在城墻上也不愿意住進溫暖的城主府,米蟲就明白,這個人從來沒有信任過自己,從來都沒有。
從成為城主的那一天開始,米蟲就沒有想離開城主位置這一天,不論是醇酒婦人,還是金銀財貨,原本都該是夢里才會出現的東西,如今變成再真實不過的現實,他覺得為了這些,即便是賠上性命也是值得的。
好在他就要走了
那個奇怪的黑發女子要求的東西并不是很多,但是要求的數量卻非常的巧妙,恰好在自己最大容忍范圍之內,這讓自己會心疼,心疼的程度還達不到讓自己和城頭的那個男人翻臉。
剛剛組建好的城衛隊雖然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可是城里有些商號還有一些可以動用的騎士,如果自己愿意拿出更多的誠意,應該可以打動他們。
這個想法在腦子里只出現了一霎那,就消失了,沒了孟元直的庇護,自己再把城衛隊損失掉,城里的那些人會像殺狗一樣的殺掉自己。
他忽然想到,如果用孟元直的名義去問那些富人攤派東西,不知道會不會讓那些富人們發火
哈斯兒城十里外的一個小山谷里,密密匝匝的擁擠著很多頂破破爛爛的帳篷。
一些強壯的婦人以及一些年老或者明顯帶著傷殘的男人,手里握著刀劍,背上背著弓箭,躲在石頭后面警惕的瞅著山谷外的世界。
自從大王戰死之后,山谷里近兩千婦孺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靠的就是謹慎二字。
他們看見尉遲灼灼騎著馬在山里兜圈子,確認她的身后沒有人跟隨,這才放出響箭招呼尉遲灼灼回來。
“城里的宋人多么”
尉遲灼灼剛剛走進山谷,一個少了一條臂膀的白發男子就急忙問道。
自從聽說哈斯兒城被宋人占領之后,尉遲灼灼就帶著族人匆匆的從深山里出來,想要和宋人匯合。
春天到了,這片大山再也不能幫助自己這群人了,山里面已經發現了汗國偵騎的影子,也看到了很多武士的蹤跡,一個想把所有于闐遺族全部殺掉,另一種人只想捉到這種黑頭發的種族,砍下他們的頭顱去汗國那里換銀幣。
尉遲一族如今就剩下僅有的兩千三百四十三個人,這還包括兩百多個十余歲的孩子。
族群中最小的孩子都已經八歲了,自他之后,兩千多人的族群中就再也沒有孩子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