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來不成,你們自由自在的當自己的馬賊,干嘛來到西京城受這份罪”
都蘭山苦笑道“馬賊做到你這個地步,確實只有建國一條路走了。
我們現在其實都是看那些貴人的眼色活命的,現如今,契丹國力大不如從前,尤其是黑山兵敗之后,燕趙國王的七千大軍死傷的干干凈凈,蕭惠當時是北院大王屬下的樞密使,也把手里的軍隊葬送的干干凈凈。
燕趙國王還好些,他的封地全部在南邊,是契丹最富裕的地方,很快就能恢復元氣,可是蕭惠大王的家底就比不上燕趙國王了,他的封地都在北方,想要重組自己的部族軍隊就需要非常大的一筆錢糧。
他的部族很窮,拿不出來,他就向北方所有的馬賊下了命令,今年必須要來進貢,如果不來,大軍圍剿就在眼前,為了活命,我們不來都不成啊。”
許東升和都蘭山碰一下酒壇子,就一起咕咚咕咚的將烈酒送進了愁腸。
“你們現在怎么辦已經落進了涅魯古世子的法眼,想要逃走基本上沒可能啊。
如果燕趙國王插手進來非要你們的性命,就算是蕭惠大王也攔他不住。”
都蘭山凄慘的大笑一聲道“我們是馬賊,天不收,地不要,活著也是一個流浪鬼,死了也是一個糊涂蛋,過一天,且過一天吧
一片云,但愿你的國家能夠真正強大起來,萬一我們實在是沒地方可以去了,希望能在你的國家里當一個順民,你只要給我們一點能養活我們的牛羊,給一點能蓋房子睡覺的土地,就隨你驅馳。”
許東升哽咽著一把抱住都蘭山流淚道“好好的活著,如果在北面混不下去了,就來哈密,如果我還沒死,就能保證你們都吃飽。
你們回去吧,我要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把腦袋洗刷干凈了,好去給燕趙國王磕頭,運氣好點能當干兒子,運氣壞點可能只能當孫子。
只盼你們將來看到我的時候,莫要看不起我”
都蘭山和一干馬賊一起哈哈慘笑起來,大力擁抱了許東升之后,狠狠地捶捶他的后背,就帶著自己殘存的部下離開了營地。
鐵心源皺著眉頭看著涕淚交流的許東升,和孟元直一起轉過身去,這家伙現在的樣子真是慘不忍睹。
“沒法子,哭著哭著就想起老子被關在咀末城當奴隸的日子,眼淚根本就止不住,等我一下,我去洗干凈了再跟你們說正事。”
鐵心源和孟元直進到帳篷里的時候,帳外那個彪悍的光頭馬賊正好咽下最后一口氣。
咽喉位置中了十幾支毒針的光頭馬賊終于沒能熬到毒性消退,劇烈的戰斗讓蟾酥融進了他全身的血脈,當毒氣攻心的時候,天神難救。
清香谷的武士們清理掉營地里的尸體,正在修整柵欄,地上的血漬也被連同地皮一起鏟掉,不一會,營地里就重新恢復了整潔。
許東升洗漱過后,立刻就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剛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表演,確實耗費了他大量的心神。
一進門鐵心源就殷勤的給許東升倒了一杯溫熱的梨花白笑道“你認識涅魯古”
許東升得意的笑道“在東京的時候去孫羊正店喝酒的時候見過他一面。
那時候他只有十六七歲。”
孟元直驚訝的道“十年前你有一面之緣的人你竟然還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