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升早早的來到了燕趙國王的府邸,或許是來的太早,府邸大門依舊緊閉,門口懸掛的羊皮燈籠里面,依舊有燈火搖曳。
大門兩側有兩條很長的長廊,此時,長廊里擠滿了身著契丹官服的官員,每人的身邊都帶著非常豐厚的禮物。
許東升抱著手,恭敬地站在大門外面,微閉著雙目,瘦俏而高大的身體站的筆直,對那些官員毫不掩飾的評頭論足毫不在意。
“嘖嘖,這就是橫行西域的馬賊首領一片云且不論其他,光是這份養氣功夫就不是凡夫俗子。”
“哼,一介馬賊而已,若是他在老夫治下,定要他知曉什么是國威如獄,官法如爐。”
“右司諫自然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只可惜西域之地實在是太大,民既是盜,盜既是民,民風彪悍,非一時所能歸化。
我朝對西域之地向來使用羈絆之策,只收好處,不撫民,讓他們天生天長,能收到賦稅就是我們賺到的,收不到也無所謂。”
“老夫聽說耶律敬兵敗哈密,喪師辱國”
“噶倫老兄這就不知道了吧耶律敬當初含怒出兵,并非是為了朝廷,而是出于一己之私。
他的兒子看中了回鶻王子阿薩蘭的寵妾,假冒大王府之名索要這名美人兒。
誰料想回鶻王子阿薩蘭卻是一個長情之人,寧可開戰也不愿意送上佳人。
只身來到大王府,趁著耶律敬的兒子們狩獵的功夫,一人斬殺了耶律敬的三個兒子,在西域之地立刻聲名鵲起,人稱獅子王。
可憐耶律敬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何肯罷休,點起大軍就跨過沙海與阿薩蘭在哈密連場大戰。
阿薩蘭雖然英雄了得,可惜,他依舊不是我大遼雄師的對手,最后為耶律敬陣斬于哈密。
回鶻人自然是全軍覆沒,而我大遼雄師卻也是損失慘重,再也無力西進,讓回鶻王逃過一劫。”
“紅粉骷髏古人果不我欺也。”
“哼,為了一介女子,就勞動大軍勞師遠征,視國法如同兒戲,耶律敬此時身在烏古敵烈統軍司,若是身在西京,老夫一定會上彈章,彈劾此獠。”
“右司諫性如烈火,最是見不得這等蠅營狗茍之輩,以下官之見,耶律敬如今已然遠竄蠻荒,這都是燕趙國王殿下對他的懲罰。
如果耶律敬能夠知恥而后勇,也不失為我大遼的一員悍將。”
許東升已經站立了很長時間,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嘎嘎和尉遲文兩個少年也靜靜的站在他的背后,一個看起來彪悍的如同一頭小豹子,另一個則斯斯文文的,手里竟然還握著一本書卷。
一百多年的漢化,讓契丹很多官員都堪稱是飽學之士,大宋的軍事力量從來就沒有被人看起過。
但是大宋的詩文,卻被所有的契丹人認為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從皇帝到后宮很多人都非常善于作詩,喜歡作詩,以至于有漢家精髓,遼占一半的說法。
一個小馬賊彪悍的像豹子一樣,這是必須的,可是一個小馬賊不學刀槍,改念書了,這就讓人非常的費解。
一個年老的官員朝尉遲文招招手,在得到許東升的同意之后,尉遲文來到了官員們休憩等候的長廊里,恭恭敬敬并且毫無瑕疵的文士禮,就獲得了這些官僚們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