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上面的密信,是羅守珍身邊的密探所奏。”
鐵喜點了點頭,而后最先拿起密信,拆開查看。
看了第一段之后。
鐵喜的呼吸就停下了。
下一秒,鐵喜猛地一腳踢上桌子,張愛等人猛地一激靈,趕忙跪下。
“陛下,陛下,切莫動氣……”
張愛的話,鐵喜已經一句都聽不到了。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大腦里嗡嗡作響。
這密信之上,雖然只是很簡單的說出了羅守珍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可鐵喜卻在字里行間之間,看到了兩個字。
反了。
羅守珍想反……
鐵喜將密信緊緊的握在手中,口中不斷喃喃自語:“反了,反了……”
“陛下,保重龍體啊…………”
這個時候,張愛也只能說這句話了。
鐵喜看了一眼張愛,什么話都沒有說,他接著拿起了馬寶義的奏章。
作為兵部尚書,馬寶義的立場明確。
羅守珍驕狂放肆,應罷黜兵權,押送進京,由陛下處置,若是不管不問,大軍危也。
這些話,馬寶義已經很明顯的表達出了羅守珍要反的事實。
中原王朝歷史悠久,每一個朝代謀反的人,從來不是一開始就打定注意要謀反,全都是被一只手推著,慢慢往前走,到最后,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人是利己的。
羅守珍也一樣,他先前可以對著自己寫的幾個字,感恩涕零,現在就會因為覺得一點點不公平,便對皇帝恨之入骨,起兵造反。
現在天下安定,羅守珍造反,純屬找死,可羅守珍已經沒了退路,只能拼一把。
他自己不想活了,卻要讓大宋朝在經歷風波,徹底打亂朝廷的計劃。
馬寶義的奏章上面也寫清楚了他后面的安排。
馬寶義只身前往越城。
若是成功的話,羅守珍自然沒了威脅,可軍心還是不穩,短時間內,甚至會陷入混亂,在這種前提下,應該讓羅彪來大越,穩定北方士兵的軍心。
鐵喜看完馬寶義的奏疏之后,只覺得憤怒從腳底板一直沖到天靈蓋,久久不能散去。
馬寶義不管成功與否。
他都不會留著羅守珍了。
張愛以及垂拱殿的諸多太監此時都跪在地上,大氣不敢亂出。
這是鐵喜從來到大宋后最為失態地一次。
也是他從出生以來,最憤怒的一次。
“反了,反了……”
看完馬寶義的奏書之后,鐵喜再一次的說出這兩句話。
“陛下,保重龍體,保重龍體啊……”張愛抬起頭,趕忙勸解道。
“讓岳山,對,還有梁國公,王志忠,讓他們都來,所有人都來……”
“是,陛下。”張愛站起身,趕忙朝著宮外小跑出去。
“你們也給老子滾!”
其他的太監聽到了鐵喜的話后,慌忙站起身,朝著外面跑去。
“羅守珍啊,羅守珍,你找死!”
鐵喜喃喃自語道。
對于羅守珍,鐵喜的內心十分矛盾。
他一直認為,自己可以壓制住羅守珍,所以在離京的時候,自己還專門警告了一番羅守珍。
可現在看來,他天真了。